世界傳真：納入義務課程 印尼進行性教育革命

譯寫■葉興台 德數十個剛上完計畫生育訓練班的印尼青少年，面見日惹省政府的官員，問他為何他們的學校缺少性教育，一名學生還舉著「我們僅活一次，為何要早婚？」的海報。這張海報描繪了印尼普遍的現象，即很多年輕人因為非意願懷孕而被迫早婚。 日惹婦女暨社會賦權機構的生殖健康部主任蘇馬索諾（Sumarsono）回應說：「由於學校有很多課程，我們現在計畫把性教育列為課外活動。」 ▲印尼黎奧省的孩童們一大清早走路去學校上課，圖攝於2009年11月10日。（圖文／路透） 根據紐約時報報導，這次會面是印尼各界推動立法，使性教育成為國家義務課程的大動作之一。日惹是印尼最多大專院校的地方，以活躍的學生和多采多姿的生活聞名，一直是印尼性教育改革的最前線，也是印尼擁有最進步生殖權的省份。 訓練小老師 傳遞正確知識 參與這次會面的13歲學生安卓亞斯．努加西塔（Andreas Nugahita）說：「我們試著讓資訊讓更多人分享，越多人了解，他們就越能對自己的性行為負責，這能改變印尼各地青少年對性的態度。」 努加西塔是日惹計畫生育訓練班（Planned Parenthood）所訓練的數百名同輩小老師（peer educator），這個訓練班的目的在於，希望這些小老師能傳遞愛滋病毒、愛滋病、避孕、性傾向等訊息給同學。印尼很多青少年是從網路學得性知識。 「婦女日誌」（Women's Journal）執行長莉亞娜．阿米魯丁（Mariana Amiruddin）表示：「性在印尼被視為禁忌，因此一談到性，總是有很多迷思。」 「婦女日誌」是組成性與生殖健康及權利工作小組（Sexual and Reproductive Health and Rights Task Force）的3個民間組織之一，後者已草擬了一份性教育課程，未來幾個月將在印尼10區所挑選的學校進行試教。 全球發展機構Hivos的性和生殖權計畫主管狄亞娜．胡塔朱魯（Dyana S. Hutadjulu）表示：「人們得知道，缺乏知識真的會讓年輕人墮落。我們有這麼保守的觀點，是因為好幾世代以來，性被視為不好的東西。」 胡塔朱魯說，把性教育列為必修課的努力，是一場艱苦的戰鬥。今年6月，提倡向青少年推廣使用保險套的醫生娜席亞．姆波伊（Nafsiah Mboi），被任命為印尼衛生部長，使得性教育的鼓吹者起初高興了一下。 根據2011年印尼衛生部的調查，印尼15至24歲青少年僅20％對愛滋病毒有完整知識，姆波伊認為必須提高這個比例。 姆波伊表示：「我認為必須將觸角伸向青少年，也認為她們有權利取得相關資訊。」但在姆波伊去年發起運動，呼籲有感染愛滋病毒風險的群體使用保險套，引發輿論反彈後，她縮回對性教育的支持。 保守勢力成改革阻礙 姆波伊的態度反覆，象徵了印尼推動性教育所面臨的挑戰。印尼很多保守派官員認為，性議題太敏感，因此不宜在公開場合談論，反對把性教育列為義務課程。「伊斯蘭法學委員會」（Indonesian Council of Ulema）等團體，在印尼這個穆斯林居多數的國家也具有影響力。 「伊斯蘭法學委員會」主席阿明（KH. Ma'ruf Amin）去年受訪表示：「學生不需要被教導性行為，他們可以自己學習，他們需要的是規矩，這樣他們會知道婚前不該有性行為。」 日惹計畫生育訓練班主任馬蘇爾．薩基（Maesur Zaky）表示，庫隆普洛戈市（Kulon Progo）市長哈斯卓．瓦多約（Hastro Wardoyo）正努力推動把性教育列為義務課程，若獲得批准，將成為全印尼第一個這麼做的地區。他已支持一項同意學校把性教育整合進課程的法令，但遭到地方教育部門的抗拒。 瓦多約表示：「對於生殖健康必須有更好的理解。若生殖健康能變成課程的一部分會更好，更重要的是，這個議題必須教導學生。」 庫隆普洛戈市教育局伊布．穆拉奇（Ibu Sri Mulatsih）表示：「這個課程必須先試教，在確定這個課程適合學生之前，我們不敢貿然推出，這樣做很危險。」 薩基說：「這是個微妙的問題。官員不想被外界認為在鼓勵青少年雜交，他們不想被外界評價為不道德。」 避諱不談 將衍生更多問題 但鼓吹者在推動性教育娜入學校課程上仍取得些許進展。日惹計畫生育訓練班從2008年起就提供性教育，日惹逾50所學校已同意開始使用該訓練班設計的課程，內容包括避孕和性傳遞疾病等。這課課程已被作為推廣至全印尼的雛型。 去年日惹計畫生育訓練班開始舉辦工作坊，協助家長與小孩討論安全性行為。擔任日惹計畫生育訓練班同輩小老師的15歲少年法拉．蘇海拉（Farah Suhailah）說：「我們不與爸媽講這件事，如果老師講到這件事，爸媽會覺得不自在。」 倡導生殖權的人士警告，對性和性行為缺少認識，可能導致感染愛滋病毒、非意願懷孕、早婚和危險流產的案例大幅增加。 薩基說：「我們說服老師更勇敢和更敏感的方式，就是告訴他們事實。」 印尼衛生部去年公佈的研究發現，印尼感染愛滋病毒或愛滋病的病患有42％年齡介於20至29歲。世界衛生組織在2011年全球避孕日委託進行的一份調查顯示，印尼近半受訪者的密友或家人最近幾年曾發生無計畫的懷孕，高於泰國、印度或中國。 聯合國婦女（UN Women）機構執行長、智利前總統巴契萊特（Michelle Bachelet）去年12月來到雅加達，參與一場婦女權利的會議，當時她表示：「若檢視相關數據，我們會發現青少年在缺乏正確資訊下，很早就有性行為，而且是與不好的伴侶發生性行為。」 日惹提供女性安全性行為和流產諮詢和建議的組織Samsara負責人尹娜．胡達雅（Inna Hudaya）指出：「與女性談論非意願懷孕，為其他的問題開起了討論之門。很多青少年知道怎麼發生性行為，卻不知道後果。」 Samsara成立一個性行為和生殖健康班，舉辦村級的工作坊，教導婦女如何進行乳癌自我檢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