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不可思議的宗教力量

旺報【(邵冬╱浙江杭州.現居台中市)】 中共制訂的《憲法》條文中,國民有宗教信仰自由,但歷經大躍進、文化大革命,各地廟宇破壞嚴重,百姓的信仰也深受影響,改革開放後,許多頗具歷史文化價值的寺廟得到修復重建,但是大多數散落在民間自發建造的小寺小廟,都已消失。 共產黨是無神論者,解放後在共產黨教育下,包括我在內,大都不信神明的存在,對於宗教所建構的天堂、淨土,也不相信,但來台3年多,我感受到宗教不可輕忽的力量。 新聞報導有位先生失業為脫困境,他進廟宇偷功德箱中的錢,次日廟公向派出所報案,因沒有攝像裝置,很難破案。一年多後,該廟收到一信封,裝了厚厚一疊紙鈔,附有一信說:一年前因走投無路,拿了功德箱中的錢,度過了難關,事後想想這是神明的錢,很不應該,後來攢了錢,現在如數歸還,多餘部分算是自己捐的香油錢,內心非常感激神明幫助等等。態度誠實,令人感動。這段公案的結局頗具戲劇性,與其說法律在起作用,不如說是宗教的力量。 向神明借錢 台灣無論是城市還是農村,方便民眾頂禮膜拜的寺廟,隨處可見。台灣有句俗諺:「三月瘋媽祖」,這「瘋」字表示信徒對媽祖的狂熱和崇拜,所以每年媽祖誕辰都很熱鬧,民眾抬著神轎,信徒為求媽祖賜福,紛紛臥倒,讓抬著媽祖神像的大轎從自己身上越過,看到信徒對神明的那份認真、虔誠,真讓我這個無神論者感動。 每到過年,不少廟宇向善男信女發紅包,錢雖不多,大家視為討個吉利。有的廟宇還發放貸款,無需擔保,登記即可,我問太太:「不還怎麼辦?」太太說:「不會的,你想啊,這是向神明借錢,怎麼可以騙呢?」電視台報導時說,發放貸款的寺廟,一年後還回來的錢遠比借出去的多。想想也對,商人手中有了神明的錢,信心增強十倍百倍,怎能不努力攢錢?攢了錢,又怎能不感激不加倍歸還! 有拜有靈驗 宗教的力量在我們家,可說既殊勝,又「難得」,殊勝之因,是妻子從一個研究宗教的學者,成為一心向佛的信徒;「難得」之果,是她每經寺廟、墓地或特殊地點,就打哈欠。 但她每經過某大學的某棟大樓也總哈欠不止,此處又不是墓地,為何如此?太太說這大樓曾有6、7個人跳樓,打哈欠的原因是「好兄弟」(亡魂)環伺在側。我不認同,覺得是心理作用,可是又不像是在作假,令人納悶。有一次我終於忍不住,大聲說:「別欺負一個弱女子,有本事衝我來!」妻子立刻阻止我,說:「別這樣,不要惹怒他們,你要幫我,就和我一起唸阿彌陀佛!」我就默默地念,直到遠離大樓,哈欠才止。打哈欠究竟是何原因?可惜找不到答案,太太的學生介紹可以去埔里人乘寺,有位法師肯為信徒解答疑難。 該寺座落在一山坳裡,入口處的牌坊高大,主建築大雄寶殿壯觀,但環境與建築及配套設施不大協調,看上去有點零亂,似乎未經統一規畫,所有的建築物不是一氣呵成,風格先後不一,妻子每每指正我:「不要用你們共產黨拚觀光的『版本』來苛求,台灣的寺院大都是老百姓捐助所建,財力遠遠不及你們大陸政府!」 約11點,有一和尚來到涼亭,為早早等候的善男信女解答疑難,我坐在一旁觀望,問答皆用閩南語,我是半句也聽不懂,和尚態度隨和,笑瞇瞇有問必答,很有耐心。問答完畢,和尚邀請大家在寺裡用餐,餐廳很大,採自助餐形式,男女分桌進食,菜非常多,味道很好,各取所需,餐後還有時鮮水果供應,因為不收錢,我不好意思放開肚皮吃。 回台中後,太太每次走到那棟大樓附近,就邊走邊默唸經,果然靈驗,不再一路哈欠,作為一個無神論者,我無法解釋其中奧妙。 宗教非鴉片 對比兩地,覺得兩岸的出家人,雖然都信佛,普渡眾生的方式卻不大一樣,我住杭州多年,從未聽說有一個寺廟定時定點為信徒答疑,更沒聽說有可以免費吃齋飯的寺廟,我覺得台灣的寺廟更貼近民眾,真正做到廣結善緣。 從外表看,大陸的寺廟比較高大,台灣的寺廟規模較小;大陸釋、道、儒的寺廟,其宮院多分開;台灣的寺廟不是這樣,許多道教的宮殿裡有觀世音菩薩,日月潭的文武廟讓孔子、關羽、岳飛三人同居一堂,這樣的安排,是否合適?各路神明會不會有意見? 台灣人很崇敬關羽,商店常見關羽神龕,商人奉祂為財神,但關羽怎會是財神呢?我有些不解。台灣人的祖先,告別親人,從大陸飄洋過海移民台灣,開墾土地,何其艱辛,移民間的團結互助,何其重要,為求生活的安定,他們奉祀關聖帝;為求航海平安,他們供奉媽祖娘娘。 人們總是按自身的需求塑造神明,再跪倒在神明面前,尋求保護,縱觀世上一切宗教無不如此。馬克思說:「宗教是痲痺人民的鴉片。」以前我認同這觀點,到台灣後,觀察台灣居民的宗教生活,我改變了觀點,我認為宗教在心理上庇佑信徒,對未來產生希望;在倫理道德上,對世人心存善念。 我認為宗教不是鴉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