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迺毓:沒膽識,做不了林來瘋

前陣子整理東西時,發現一張很舊的泛黃小剪報,那是一九七九年八月底,教育部社教司跟教育廣播電台一起開辦廣播課程的消息。

這張小小剪報的現身令我驚喜不已,回想當時我在輔仁大學當講師,除了授課,也擔任成立不久的輔幼中心的指導老師,志在幼兒教育,而當時所謂的「家庭教育」就是「親職教育」了。(註)

但是同一個系列節目卻也有「親職教育」課,由另一位老師負責,顯然當初在規劃時,這個「家庭教育」課並不等同「親職教育」課。依稀記得我很突然的被告知這個任務,不知誰推薦了我,而我也不知道要問誰,在連張公文或是聘書都沒有的緊急情況下,就接下這門廣播課程,而且做了一整年。

第一次錄半小時的課,我這廣播菜鳥寫好了三千字的稿子,盡力口齒清晰的朗讀稿子,十五分鐘就「唸」完了,剩下時間只好回頭解釋前半段時間講的內容。第二次,我就知道唸廣播稿是行不通的,因為我不是播報新聞的播音員,我是「講課」的老師,照著稿子唸,聽起來不好聽,而且寫逐字稿很費時,所以我決定寫綱要,到錄音室對著導播和錄音師講課,他們似乎也聽得津津有味,給了我很大的鼓勵。

邊做邊學,竟然愉快的做了一年五十二集,當時講的內容我現在已記不清楚了,好像家庭生活各層面都談。年輕的我剛從美國念了碩士學位回國,二十幾歲,滿腔抱負,深信自己可以「make a difference」,只要有人找我做事,我很少說我不會,我的想法是:既然人家都找上門了,一定是找不到比我更能勝任的人了,就算我是「a choice of no choice」,我也得信任找我做事的人,然後盡己所能、不要辜負人家。沒想到後來這個經驗引導著我赴美念博士,十年後寫了《家庭教育》一書,開啟了我個人在「教學─研究─服務」線上的生涯。

我一直以為多數年輕人都跟當年的我差不多,有一點小才幹和大夢想,只要有人給他機會,他就會全力以赴,回應他內心的渴望,也因此我希望自己能扮演一個傳球的人,把球傳給願意投籃的人。然而,多年下來,我發現想接球或敢接球的人並不多。許多有才華的人得失心太重,寧可當旁觀者,不做不錯,而且還可以批評在做的人。每次有人故意漏接,我總是覺得很可惜。

寫到這裡,忽然想到林書豪成為林來瘋那關鍵的一球,靠的不只是平時的認真練習,也憑著他接到球時,願意承擔投球的壓力,或許我們需要的就是這個膽識吧。 (註:「親職教育」、「家庭教育」這兩個詞彙混淆已久,親職教育(parent education)原指對父母實施的教育,談的內容應該是學校或社會「如何」幫助家長教育孩子。而狹義的家庭教育是指「家長如何教育子女」,廣義的包括任何可以提高家庭生活品質的學習,例如:夫妻關係、親子關係、家庭經營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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