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日線現場】拒絕核能發電、揮別燃煤電廠的葡萄牙

作者：陳妍 Enya／葡萄牙式的甜妍蜜語

葡萄牙︰核能發電？不用了，謝謝！

1976 年 3 月 15 日，葡萄牙千人舉行反核運動，抵制建造第一座核能發電廠，當時受到各大媒體的關注並轟動全國，不僅有知名音樂人、大學教授、學生團體、自然生態學者等人士一同支持參與，後續更每年舉辦「拿命與核能抗爭」音樂會。

直到 1982 年，葡萄牙反核運動終於成功，至今該國未有任何一座核能發電廠。

在此分享當時行動的抗議標語：

Em Ferrel lá p´ra Peniche

在佩尼切的費爾

Vão fazer uma central

建造一座核能發電廠

Que para alguns é nuclear

對有些人來說只是核能

Mas para muitos é mortal

但更多的是死亡

雖然一直到 2006 年，葡萄牙還是有部分人士想要推動核能、持續相關研究，但最終仍抵不過社會氛圍以及環保意識的抬頭，如今在葡萄牙已沒有核能相關的報導，因此對於這些付出畢生之力研究核能的人員而言，這類研究計畫也等同於失去了意義。

核能在葡萄牙從未被接納過，反核運動抗爭以來，就算不斷有人出面說明核能的安全性，終究仍無法說服多數國民。從此或許可看出，葡萄牙人對於自身安全非常有意識和想法，很難想像早在 70 年代，這個國家已有那麼多人懂得為自己發聲、在議題上做出判斷。

關閉最後一家燃煤發電廠，350 人面臨失業

談到發電，也必須提及兩年前葡萄牙政府的「提前部署」，宣布 2021 年 11 月將結束所有燃煤發電廠之營運，身為龍頭電力公司的 EDP（Energias de Portugal）於是在 2020 年 9 月就開始安排停運事宜，隔年 1 月斥資 1,800 萬歐元關閉燃煤電廠。

最後一家燃煤電廠則在 2021 年 11 月 30 日正式走入歷史，該燃煤電廠佔葡萄牙 4% 的二氧化碳排放量，年均排放 470 萬噸，同時也是全國排放量第二多的電廠。結束燃煤發電的同時，亦直接影響了 150 名員工、間接影響約 200 名員工失業。

從數據上來看，葡萄牙不但是歐盟國家中薪資水平較低的國家，且全國失業率高達 6%，因此就算政府有補助失業救濟金，也很難保障這些人何時能找到下一份工作。

這讓我想到近期公司正招募新人，身為用人主管的我在面試時發現，許多求職者都會找與自身專業「不對口」的工作；或是已有其他領域的經驗，現在卻又回到本行。詢問之下才了解，原來在葡萄牙找工作是一件非常不容易的事，疫情的衝擊更讓許多人失去工作機會，因此求職變得難上加難，不少葡萄牙人為了生計因此轉而在超市或餐廳打工。

葡萄牙人為什麼晚上都不開燈？

除了不被接納的核能、停止營運的燃煤電廠，也要來談談葡萄牙的太陽能與風力發電。

葡萄牙位處歐洲最西邊角，卻有大量的陽光日照可以作為太陽能發電，沿著大西洋的海風也發展出最令他們引以為傲的風力發電，這些先天條件的優勢，使葡萄牙成為少數開始推動再生能源以及天然能源的國家。

而日照充足也反映出另一項有趣的現象，我發現夜深人靜走在葡萄牙街上時，好像整個城市只剩下路燈，所有房子幾乎沒有任何一盞亮燈，有一種無人居住的「空屋感」。

原先我以為沒有燈亮代表是空屋無人，但卻又可以聽到屋裡傳出聊天聲音，在好奇之下詢問身邊的葡萄牙朋友：「為什麼你們晚上都不開燈？」才知道原來和台灣不同的是，葡萄牙人並不習慣開燈。

經友人們的說明，我得到的原因包含：「葡萄牙媽媽不會讓我們把整個家裡的燈都打開，只會開正在使用的那盞」、「從小就都不開燈」、「我們家只有我在開燈」。

奇妙的是，這些理由似乎源自一種「習慣」，和「電費」一點關係也沒有──雖然葡萄牙的電費貴的非常誇張，甚至還經常會因「電表抄錯」而被多收錢，因此在當地生活可能會遇上要「跑電力公司申訴電費錯報」的插曲。

葡萄牙對「綠色城市」的追求

自 2018 年開始，歐盟每年皆舉辦綠色城市評比，各城市需要提供 12 項環境與生態相關數據，經過嚴格的篩選，選出最終優勝城市。葡萄牙首都里斯本在 2020 年與芬蘭拉赫蒂（Lahti）、比利時根特（Ghent）入選角逐，最終由里斯本獲得此殊榮。

歐洲在推動享有更好生活品質的路程上，也強調需要節能減碳才能獲得更健康的生活環境，並且呼籲唯有擁有這樣條件的城市，才適合人居住。

依我這些年在葡萄牙生活的觀察，各項政策確實都有照著計畫落實，並以漸進式的節奏使葡萄牙朝向更好的環境邁進。目前里斯本設有 516 個自動車公共充電站，也持續推動公共自行車、共用電動摩托車、共用電動車等政策；2015 年時亦已將紅綠燈全面更換為 LED 燈；並在 2021 年也完成更換 50% 的道路燈──這些政策都更加突顯葡萄牙對環保議題的重視。

持之以恆一直都是很難的事情，這幾年觀察葡萄牙，我願意深信環境議題在這個國家會被持續關注，也衷心期待里斯本的環保計畫未來可以「出走全國」，在葡萄牙各地實施。

※本文由換日線網站授權刊載，原標題為《葡萄牙人「晚上都不開燈」？──旅外生活觀察：聊聊拒絕核能發電、揮別燃煤電廠的葡萄牙》，未經同意禁止轉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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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

陳妍 Enya，巴西出生的台灣人，定居在葡萄牙。在 18 歲以前經歷 3 次跨國搬家，曾是全國藝術類群榜首，跨界學整合設計，在葡萄牙知名律所擔任個人稅務 Team Leader，幫助超過 1,500 個家庭移民並管理稅務。 多年生活在葡萄牙並喜歡它的歷史與文化、參與在地活動與關注時事。目標成為葡萄牙 PRO 級的專家、玩家以及馬術騎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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