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ahoo論壇／褚瑞婷】香港蘋果「被」停刊 誰來當言論自由的同路人？

作者為國家政策研究基金會永續發展組副研究員

6月24日，是香港《蘋果日報》的最後一天。香港蘋果日報創刊於1995年，以開闊性的言論打響了香港傳媒界的名氣。然而在發行第26年頭之後，被香港政府以《港版國安法》為由凍結所屬集團壹傳媒的資產，以致被迫宣布6月24日發行最後一刊。今天香港的報販攤上，蘋果日報已成追憶。

香港蘋果日報風雨飄搖了多年，見證香港人力爭民主自由的最後一哩路，卻也似乎成為香港政府最棘手的眼中釘。近兩年來，壹傳媒創辦人黎智英多次入獄，日前港蘋總編輯也被冠上「勾結外國勢力」的名義遭捕，而後馬上傳出壹傳媒集團將被凍結資產，隨即走向停刊的命運。

從雨傘革命、反送中、港版國安法等種種議題的報導軌跡看來，香港蘋果日報很明顯的無懼壓力，堅持走在言論自由的道路上。最後發行的一百萬份封面上，香港蘋果日報沒有為自己喊冤，沒有怒斥被迫停刊的粗暴，依舊站在民眾的立場，讓眾人哀悼卻也歡送這位代表言論自由同路人的媒體先驅，斗大的標題寫著：「港人雨中痛別，我哋撐蘋果」。香港人知道，停了香港蘋果日報，卻止不住在言論自由的黑夜中，那些閃閃發亮的港人的齊聲願望。

台灣的蘋果日報在5月底正式停止出刊紙本報紙，僅以「蘋果新聞網」等相關數位媒體形式運作。或許是有先見之明吧，台灣蘋果新聞網日前發出聲明表示，因壹傳媒集團子公司財務獨立，目前運作不受影響。但是，搜報社、關媒體、用政治壓力脅迫媒體立場的相關新聞媒體權益受損的案件，在台灣卻也並不陌生。

還記得嗎？我們也有報社被搜索的前例，也有政府告媒體的案件，也有電視台被關台。而且為了「遏止假新聞」，還大動作地進行修法，過去兩三年甚至修了《災害防救法》、《糧食管理法》、《農產品市場交易法》、《傳染病防治法》、《食品安全衛生管理法》和《核子事故緊急應變法》等法令，一切為了「正確」的言論內容。

政治與媒體之間是對立還是相生，恐怕是一言難盡。有太多的時空背景，讓台灣跟香港看起來是那麼相似。卻也有那麼多複雜且不同的人為因素跟群眾情緒，讓台灣和香港即便發生了類似事情，卻是「台灣撐香港」，但我們在某些陰暗的角落卻藏著默許。

當香港人哀悼著蘋果日報的逝去，閃閃發亮地送別它並且照亮自己的那一刻，他們還等得到下一個有公眾商業力量、共同為言論自由拚搏的同路人嗎？而當台灣人惋惜並且記錄這一刻的同時，我們應該反思的是，當我們還擁有自由的這一刻，要如何誠實面對「『真』言論自由」？不鄉愿、不沉默、不害怕，台灣才能真的撐住自己、撐住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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