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華副刊〉六月

文/攝影 久彌

早晨剛張開眼,就見一尕美國木槿,淡紫的臉,笑盈盈的貼在窗上,候我起床。不必說甚麼,我就知道了六月的妍柔。

陽光和綠泛濫得,不由人的流滿了一窗,一床,一室。我似又浮遊在滿溢的青春,忍不住回味曾有的浪擲和快樂。

池水清清淺淺,藻荇靜靜蜿蜒,荷葉把昨夜的雨露,留在杯裡孕成了珠,荷花略一展顏,六月的美就自成了氣候。

園裡的草長得不勝歡欣鼓舞,走過時毫不猶豫的要我高抬貴足。雨水太多,枝上的幾個小毛桃,在葉下來不及長大,就滅頂早夭了,少不得有些憐惜。小藍莓則綠得晶圓成串,給人期待的喜悅。

午後攜杯甜甜飲料坐在廊前,把時間慢慢吮著,看白雲不知所云的,在無底藍空,絲絲的拉扯又緩緩揉合的摸索,看慵懶日光把樹影慢慢的分析移轉,聽遠處鷓鴣一聲兩聲的輕喚,六月的天是天長地久的。

熄了燈的晚上,六月好像還有些要說沒說的未盡之意,散落在林裡,就邀了小小流螢去找來,以星星點點的晶瑩,敲窗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