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華文薈〉畫說萬象 觀自在

金剛薩埵
金剛薩埵

作者簡介

  • 從事文學創作,遊藝書畫、油畫

  • 得獎紀錄

/聯合文學小說新人獎、中央日報文學獎、台灣文學獎、國軍文藝金像獎、文建會小說散文獎、公視百萬劇本推薦獎、國家文藝基金會小說創作、長篇小說專案獎助等。

/《戲金戲土》、《艋舺戀花恰恰恰》入選台灣近二十年華文百大長篇小說;《山居.鹿小村》散文集作品選入台灣中學教科書等。

/長篇小說《戲金戲土》於民視改編為連續劇《阿部拉的三個女人》並獲國家文化部及新聞局獎助。

  • 出版紀錄/

包括電影小說《翻滾吧阿信》(天下文化)、報導文學《社子島》(遠足文化)、旅遊書《台北生活.好樣的》(遠流)、《戲金戲土》、《山居.鹿小村》、《艋舺戀花恰恰恰》(二魚、九歌)……等40餘部著作。

藝術、文學,對我來說,不是形容詞、不是名詞,而是動詞。

荷系列
荷系列

寫作,天寬地闊自有浪漫

出生、成長於艋舺,內心自有江湖;我從非文藝青年,筆下向來欠缺風花雪月的愛情與人生,心嚮往天寬地闊、宇宙洪荒——或許,那就是我的浪漫。

還記得詩人管管曾為我的一本書寫序,先是看了作品,而後才約了見面,初識乍見,他脫口而出:「我還以為你是男的,呃,……」再瞧了瞧我,然後,下了結論:「嗯,看起來比較像是雲門舞者……」

嘿嘿,我傻笑。

說到底,從年少至今,經歷愈多,愈是發現,關於人生、關於世界、關於種種,常是除了傻笑以外,還能有什麼更貼切的回應呢?

創作於我,從無性別之分,寫男人,就試著變成男人,寫艋舺角頭,語氣表情都混流氓唄,當情節發展出需要殺一頭豬,我的心也就血腥地把豬給活活殺了……呃,或也無物種之分,若要寫蟑螂,或許就得學著變成蟑螂——而至今未寫成,恐怕就是尚未能跳脫身而為人的限制吧?

我的寫作,平凡地往前邁步,沒想到會走到現在。

油畫/《海的懸念──東北角》53X80CM/2018
油畫/《海的懸念──東北角》53X80CM/2018

畫畫,不信寫實更像修行

畫畫,也是。絕非天生反骨,起因是不相信有絕對的寫實——如同我不相信有絕對的歷史真實,歷史,更像是一堆撞碎的裂片,經過者眼光不同、就會從不同角度看見,當那些反光折射的影像碎片被拾掇、拼貼起來,誰掌握了發言權,誰就寫了他所謂的歷史文本。

至於歷史真實……天知道那是什麼?

呃,我的油畫之初,因於蔣永溪先生的啟蒙,他帶我采風、給了我幾塊不要的畫布、帶我買了幾管顏料和畫筆,但說到底——我壓根兒不相信寫實,卻總得試過、造作過,才敢言其他,否則豈非空口白話、信口開河?

於是畫筆動起來,一幅幅寫實風景,大自然的秩序、光影變化、線條、色彩……我學著、試著進入它、變成它,消失了敘事性、消失了語言和思維,只賸單純的呈現,融入當下,安靜、純粹、起伏、凝定,創作,更像是修行。

油畫/《十分瀑布》122X128CM
油畫/《十分瀑布》122X128CM

逐漸地,我不再在乎寫實與否,語言的局限性,永遠無法說明一幅畫、也道不清關於生命實相的種種。

猶如當我畫了《金剛薩埵》(油畫/110X90CM),許多朋友就問:「為什麼突然想畫佛像?」我愣了愣,嗯,就是突然想畫——微笑的金剛薩埵,自在端坐,烈火無礙、惡毒不侵,反於火海中升起朵朵白蓮花……而且也沒有為什麼,明知不太合人體比例,我就是想把佛手畫大、尤其佛指畫長;佛足畫小,甚至有點胖乎乎地,帶點嬰兒肥;掌心、足心發紅,彷彿內蘊著能量,不碰都覺得是熱乎乎的。

當然,我也可以玩弄文字,說出一套堂皇漂亮的關於繪畫語言的什麼、什麼。

但什麼、跟什麼,反正一言難盡。

做時歡喜,做完,看著也歡喜;這就是當下的我,以及我的創作。

若再要多問其他?我也只能傻笑回應。

油畫/《水上瀑布》65X90CM/2015
油畫/《水上瀑布》65X90CM/20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