剖析方臘／虞國平

虞國平

2023年5月，筆者赴淳安縣威坪鎮採訪了杭州方臘生態農業開發有限公司的徐翀翔總經理，期間專門考察了方臘洞遺址等。有關方臘起義，各種歷史書籍早有記載，但是一些文人墨客出於不同的目的或政治觀點，對方臘起義有不一樣的描述或評價，因此筆者想通過認真的挖掘，理性的思維，還歷史以客觀，同時借此向讀者朋友請教。

一、方臘起義爆發於北宋末年
睦州青溪人方臘，原本是一名漆園主。相傳其性豪爽，深得人心。宋徽宗、蔡京、童貫等人貪得無厭，壓榨人民，賦役繁重，“人不堪命，遂皆去而為盜”。宣和二年(1120)，方臘揭竿而起，威震東南，攻佔六州五十二縣，動搖了大宋王朝。方臘起義是陳碩真起義的延續，說明宋人不畏強權，敢於鬥爭的人文精神。起義軍很快攻佔青溪和睦、歙二州，然後向南攻克衢州，向北橫掃新城、桐廬、富陽，最後佔領杭州。方臘在杭州建立政權，自稱聖公。

方臘起義鎮壓了一批貪官污吏和豪強地主，聲勢浩大，威震天下，朝廷恐慌，命童貫率十五萬大軍南下，征討。方臘起義軍都是剛聚集起來的農民，沒有嚴格的軍事訓練，武器裝備又差，加上戰略失誤等原因，僅僅半年時間起義軍就被擊敗。但是，受過壓迫剝削的起義軍將士對朝廷有著深仇大恨，寧願戰死也絕不投降。之後，韓世忠沿著溪穀悄悄前行，途中碰到一個在深山裏采藥的女子，向前打聽是否看到方臘的一幹人馬，女子指出了方臘的去向。韓世忠率兵猛追，終於找到方臘的藏身之地，連砍十來名義軍，在梓桐峒的石澗中將方臘揪出（見照片）。方臘的妻子邵氏、兒子方毫、宰相方肥等五十二人也被俘。方臘被押解到京師，於當年八月二十四日通過極其殘忍的淩遲處決。

關於起義的詳細經過，許多書籍都有記載，恕不贅述。宋江起義和方臘起義都是北宋末年的重大事件，顯示了朝廷已經腐朽不堪，宋朝的內憂十分嚴重，因此歷史上，方臘起義是被人稱“媼相”的童貫鎮壓，方臘本人則是被“萬人敵”的韓世忠活捉，而宋江鎮壓方臘的傳說是《水滸》演義裏的虛構故事。

二、方臘和宋江起義的好壞或利弊
歷史上宋江起義雖然規模不大，但是影響力不小，那是由於名著《水滸》的影響力，使宋江起義名聞天下。事實上，方臘起義比宋江起義規模要大得多。

《宋史》一書專門寫有《方臘傳》，記載比較詳細。對於方臘這個人，當時無論方臘部下的將領，還是治下的百姓、和尚，以及某些作者的旁白都說方臘加重賦稅，殘害百姓，甚至殺人全家。《宋史》中，對方臘的記載是：方臘之亂，凡得官吏必恣行殺戮，斷截肢體，探取肺肝，或熬以鼎油，或射以勁矢，備極慘毒，以泄其憤。《宋史·李邈傳》則記載，（李）邈複語（童）貫曰：“方臘小丑，一呼屠七州四十餘縣，竭數路之力而後能平之，殆天以此警公也，何可遽移之北乎？”《容齋隨筆》《堅瓠秘集》《夜航船》《大宋宣和遺事》《續資治通鑒》等正史、文人筆記都記載過方臘屠城虐殺人。同樣在《水滸》的作者看來，官方的統治才是正統的，雖然施耐庵贊同、欣賞起義軍，但是招安是他們的最好歸宿，這在宋江身上體現得很明顯，而對於不願意接受招安的方臘便是敵對勢力。《水滸》稱宋江為“替天行道”，以區別於其他造反者。其實細讀《水滸》，你會發現梁山中的失德之舉不在少數，經常為了一件不很大的事可以殺人，如李逵摔死五六歲的小孩，王英、李逵、孫二娘等吃人肉和心肝……

然而也有人認為，方臘起義是被《水滸》等的作者抹黑的，歷史上的方臘是好人，是順應民心。有道是小孩才分好壞，成人只看利弊。方臘是雇工出身，因不滿朝廷的壓榨，奮起反抗，利用宗教形式將受壓迫的勞苦大眾集合在一起，向他們宣揚真正的平等，告誡人民必須拿起武器反抗朝廷，才有窮人的生路。雖然在過去的官方看來，農民起義威脅統治，是匪是患，但是對於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的百姓是一件幸事，畢竟能警示暴政者——不要太為所欲為，否則官逼民反！當然，雖然方臘和宋江等的起義得到了不少窮人的信任和支持，但是他們是一支農民的隊伍，缺乏嚴格的管理和紀律，因此才會出現許多不盡人意的地方，如燒殺搶掠，不僅殺貪官，也殺了無辜。就是到了當代，方臘起義仍然有爭議，有人認為是革命的行動，是反暴政，證明了北宋統治的黑暗和不得人心，但是也有人認為是對生產力的極大破壞，即使造反成功了也只能改朝換代，不能從根本上改變封建帝皇黑暗的統治。

《水滸》一書宣揚的是忠義精神，而不是造反推翻朝庭，最後梁山人被招安了。為此，革命的無產階級領袖毛澤東一針見血地指出：“《水滸》這部書，好就好在投降。做反面教材，使人民都知道投降派。”因此，衡量歷史上農民起義的好壞或利弊離不開當時的政治環境，離不開階級立場，但願我們的社會真正走向進步、走向和諧、走向文明。（圖：虞國平提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