努力小農》身土不二 2022世界土壤日：回到食物開始的地方

今年的世界土壤日訴求，「有健康土壤，才有健康生命」，把人與土壤之間的關係，從元素的原子、分子角度，將自然生態的食物鏈從土壤到人緊密的連繫起來。（圖片來源／ Brooke Lark@Unsplash）

身土不二，原在佛教法意是指「因果報應」，南宋僧人智圓的《維摩經略疏垂裕記》記載：「二法身下顯身土不二，由依正不二故便現身即表國土，離身無土者荊溪雲，此是法身身土不二之明文也」，韓國農協在1960年發起吃本國農產品運動，也使用「身土不二」。

今年的世界土壤日（2022年12月5日），以「土壤：回到食物開始的地方（Soil：Where food begins）」為主題，主題海報就是以土壤中的18種元素和人體的關係為訴求，「有健康土壤，才有健康生命」，把人與土壤之間的關係，從元素的原子、分子角度，將自然生態的食物鏈從土壤到人緊密的連繫起來。

（圖片來源／方儉提供）

一切都是因果、輪迴

這張圖讓我回想到從小學、到大學、研究所所學的知識與實驗室的經歷。我曾經設立管理過一間「食品鑑識（Food Forensics）」的實驗室，使用PCR，檢測DNA基因分子做食品、農產品的種源鑑定，以及使用穩定同位素比率質譜儀，以碳、氮、氫、氧、硫等5種有機分子的必須元素的同位素比率分析，構成大數據形成的「原產地同位素指紋圖譜」，以驗證食品的原產地。這段期間，我把所學的生物、生態、地理、地質、生化等知識應用到實驗上，所以我在實驗室中，可以看到這些元素的原子、分子的運動。

身土不二，講的是因果，我也深信自然的因果，可以應驗到萬事萬物上，例如在可靠度工程、工業管理，以及ISO 9000,14000的生命週期，都在闡述人、機、料、法、環、測的因果關係。

「一方水土，養一方人」，「歹竹出好筍」，「橘逾淮而枳」，「滄海桑田」，到英文的「You are what you eat – 吃什麼是什麼」…這些從小唸到大的成語，也在說明因果。

光合作用利用太陽的能量，將空氣的6的二氧化碳分子，加6個水分子，轉變成1個葡萄糖分子，與6個氧氣分子，這是生命起源的重要一步，生命才能利用自然的能量，生長、代謝、感應、活動、繁殖，從簡單的葡萄糖碳水化合物分子開始，加上了氮、硫，就形成蛋白質、脂肪。氮、磷、鉀是植物的主要且必要營養元素，所以農作物要收成好，就需要不斷補充氮、磷、鉀的肥料。

在複雜的生物化學反應中，還有一些微量營養元素參扮演了關鍵角色，包括了鈣、氯、矽、鈉、鎂、鐵、錳、鋅、銅、硼等微營養成分礦物質元素。

這18種營養元素從土壤中，被植物吸收、利用，各自在植物體內扮演不同的植物生理功能，經過食物鏈被人吃下肚子，又成了人體的一部分，繼續扮演它們的營養成分的角色，當動物或植物死了，這些元素再度塵歸塵，土歸土，回到空氣、水、土壤中，進入下一個輪迴。

一個便利商店的飯糰，買到的遠超過18個營養成分

今天我們身體中的某個脂肪粒的碳原子，可能是2千多年前釋伽摩尼在菩提樹下打坐時吐出的二氧化碳，也不無可能。因果循環生生不息，構成了地球生命的奇蹟。

這些微量的營養成分，像鐵，在植物體內，是氧氣的攜帶者，而到了人體內，紅血球血紅素的鐵，也扮演相同的角色，如果缺鐵，我們就會貧血，頭暈，就是因為缺鐵後的氧氣攜帶能力不足導致。

鋅和種子的形成有關，鋅也是人類生殖系統和胎兒的必要微量元素；鎂幫助柤物酵素能力，也是人體必要的健康免疫系統成分。

我們活著，其實是我們的「五臟廟」透過植物的供養，不斷的從土壤中吸收養分，這是「身土合一」。

而人類為了更有效的吸收土壤中的養分，所以發展出了農業、畜牧業，快速大量取得糖、脂肪、蛋白質，除了生存外，還要滿足我們的口腹之慾，同時也產生了巨大的商業利益，以及許多社會制度，以供應遠超過我們需要的食物。

當我們買一個便利店的飯糰（手捲），一個再簡單不過的食物，除了18種營養成分外，還有一大堆不知道怎麼唸的字，利如5’-次黃嘌呤核苷磷酸二鈉，一種鮮味劑，就像中國網紅辛吉飛說的「科技狠活兒」，讓你一吃就上癮，因為你在自然界沒有嚐過這麼鮮的東西，再吃其他東西，你就不會感到那麼鮮美，這可以讓你一再去買來吃的慾望。

（圖片來源／方儉提供）

過度不必要的，遠超過18種營養成分，欺騙人類味蕊的添加劑，姑不論是否會過敏、致癌，但是這些人工合成調味劑、人工抽取物…都是我們祖先沒有遇到或很難遇到的東西，對我們的身體會造成多少的影響，可能要到我們的兒孫輩才知道。

人類的食品工業，讓我們「身土分離」，甚至打著「食物工廠」、「人造肉」的「科技狠活兒」的名義，深度加工、合成、再造，讓我們習慣在五色五味的迷亂世界中。

土壤從身土不二，變成身土俱裂

近年人類才發現，空氣中的二氧化碳太多，其中一個重要原因是原本在土壤中的有機碳流失到空氣中，因為大量的翻耕擾動土壤，過度的肥料，農藥，除草劑將土壤中的幫忙植物代謝的微生物、小動物（細菌、真菌、蕈菇、蚯蚓、昆蟲、青蛙、蜻蜓等）殺死，經過60年農業綠色革命的「洗禮」，未來的土壤恐怕無法再養活未來60年的人類。

當人類大量開採天然氣除了當能源外，再利用大量化石燃料發電的電力，非常耗能的將天然氣的碳原子置換成空氣中的氮原子，就成了尿素，也就是肥料，立時可以提高產量2倍以上，名義上是養活更多的人，而事實上因為食物資源分配不均，讓富有國家可以買到更便宜的農產品、食品，消費得更多，造成病態的肥胖，成為國際的社會問題，而非洲飢民根本買不到這些「便宜的農產品」。

在農業、食物方面，人類做盡了庸人自擾的事，讓人類失去健康，土壤也失去健康，從「身土不二」，變成「身土俱裂」同歸於盡之路。

國際間為了減碳，所以提倡「種碳Carbon Farming」，聽起來有些玄，但實施起來只要「少」字訣即可，少翻耕，少施肥，少用農藥，少了之後就會「多」，土壤中的微生物、小動物會變多，生態也會多樣化，同時因為土壤品質改良，植物健康，病蟲害減少，抗旱抗澇能力增加，正常的產量、品質還會提高，進入善的循環。最重要的，我們還自然而然的把空氣中過多的二氧化碳透過光合作用，成為有機碳，存到土壤中，這就是「種碳」。

我們正在推動「小農種碳」是對世界土壤日的回應，這是一個國際減碳認證計劃，除了減碳的量化認證外，更對聯合國17項永續發展目標進量化認證，除了碳匯碳權外，更重要的是為農民創造更好的產品銷路和價格，畢竟增加土壤有機碳，是「身土不二」的科學指標。

(原始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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