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是莫斯科的幫凶?

舉世震驚的俄烏戰爭已持續兩個多月,至今難分勝負。由於拒絕「隨大流」譴責和制裁俄羅斯,北京在國內外都承受了較大的輿論和外交壓力。美國國務院最近還發表聲明,指責中方官員和媒體充當克里姆林宮的傳聲筒,形同選邊站隊俄羅斯。

應該說,在美俄之間,中方的傾向性一覽無遺。但在俄烏之間,中方正在努力做到不偏不倚。把北京打成莫斯科的「幫凶」只能證明美國不懷好意。

俄烏戰爭甫一爆發,拜登便搶占道義制高點,不僅高調定性「普丁是侵略者」,而且公然恐嚇「任何國家只要容忍俄羅斯對烏克蘭的赤裸裸的侵略,都會因縱容侵略者而蒙受恥辱」。不過,中國似乎不吃這一套。

開戰第二天,習近平在和普丁通話時一錘定音,「中方根據烏克蘭問題本身的是非曲直決定中方立場」,也就是說中方會獨立自主做出判斷,不會被美國及其盟友在道德上裹脅。細節上表現為中方拒絕譴責俄羅斯「侵略」,採用「俄烏衝突」而非「俄烏戰爭」的表述,甚至照搬莫斯科「特別軍事行動」的說辭等。中方外長王毅在跟歐洲同行通話時更是直接為俄羅斯辯解,「在北約連續五輪東擴情況下,俄羅斯在安全方面的正當訴求理應得到重視和妥善解決。」

與此同時,北京也對華盛頓的拱火澆油展開口誅筆伐。外交部發言人趙立堅指名道姓美國才是烏克蘭危機的始作俑者和最大推手。新華社曾連發六篇評論,痛批美國是烏克蘭亂局背後的「黑手」,包括煽風點火挑撥俄烏衝突、唯我獨尊破壞國際秩序、趁火打劫不擇手段斂財等。新華社還播發了〈美方有關烏克蘭問題的涉華謬論〉一文,強調「中國在烏克蘭問題上的立場光明磊落、客觀公正」。

如何周旋於俄烏兩個直接當事方之間,則是對中國外交真正的重大考驗。畢竟,中俄固然「不是盟友,勝似盟友」,但中烏也是戰略夥伴關係。普丁儘管為開戰深文周納,但眾目睽睽下侵犯烏克蘭主權和領土完整也是不爭的事實。因此,習近平反復強調中方不願意看到烏克蘭危機升級,多次提到要尊重各國主權和領土完整,要遵守聯合國憲章宗旨和原則都是富有深意的。只不過中方對於釋放任何可能被視為不利於俄羅斯的資訊都十分謹慎,因此「光明磊落,客觀公正」一說難以令外界信服。

北京平衡與俄烏關係的最新努力出現在4月30日,當天新華社播發了對烏克蘭外長的書面專訪內容。這應該是讀者第一次通過新華社看到烏方激烈控訴俄羅斯入侵烏克蘭。此前,中國駐美大使秦剛已經澄清中方對俄羅斯出兵烏克蘭事先並不知情,並且申明中俄合作有底線,這條底線就是聯合國憲章所確立的宗旨和原則。這間接證明中方對所謂「特別軍事行動」持保留態度。近日,大陸媒體還刊登學者文章,承認開戰伊始不少中國媒體採用了較多的俄羅斯信源,這些報導對烏克蘭造成了一些傷害,也導致中烏關係惡化。

當然,美俄對抗與俄烏戰爭無法截然分開,中方沒萬全之策,必然要付出代價。但從中方努力平衡與直接當事方的關係以及未向俄羅斯提供軍援來看,北京跟莫斯科並不是完全站在一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