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約不再是紙老虎？

2019年法國總統馬克宏警告北大西洋組織（NATO）已經接近「腦死」，當時北約正在倫敦召開峰會，引發熱議。

倡議歐洲建軍的馬克宏認為，歐洲處於懸崖邊緣，這個從1949年成立以來防衛歐洲安全的聯盟組織形同「腦死」。他公然表達對北約的憂慮和失望。當時美國川普總統在諸多重大政策獨斷獨行，包括單邊從敘利亞北部撤軍，並對從1952年以來就是北約成員國的土耳其進行制裁。北約內部一片混淆。

實際上，2017年時任德國總理的梅克爾訪問華府，與川普晤談後，已表示歐洲不能再視美國為盟邦，必須在安全上尋求自己的資源。從梅克爾到馬克宏，直到俄烏戰爭爆發顯示，過去5年，北約和歐洲安全問題，一直是紙上談兵。

俄羅斯2014年入侵克里米亞，北約束手無策，造成西方聯盟的「集體失敗」；2022年俄羅斯侵略烏克蘭，烏克蘭人民的鬥志，芬蘭和瑞典急切爭取加入北約，讓歐洲安全和北約再次受到全球關注。但這是否表示，北約自此不再是一隻紙老虎？

北約是英國在二戰後的倡議，並在美國政治和經濟支持下成立，目的在於防禦俄國，保護歐洲安全。但從1990年代到2020年代，全球政局發生巨變，北約派兵分別介入阿富汗、敘利亞衝突，2021年美國從阿富汗撤軍則象徵北約的衰退，確認美國戰略策略在過去10年已從歐洲轉到亞洲，美國的戰略競爭對手已從俄國移轉到印太戰略下的中國。

俄烏戰爭如同一記警鐘，德國在短期內增加國防預算，芬蘭和瑞典打破歷史上的中立立場申請加入北約，在在讓外界看到普丁對入侵烏克蘭的誤判敦促了歐洲的緊覺和合作。美國國務卿布林肯形容，大西洋兩岸此次「從內心上深度合作」。

但俄烏戰爭至今尚未結束，從目前的發展觀察，有可能是一場比各界預期要長的戰爭。如果普丁不停戰，北約是否有新的對策呢？

迄今外界看到在烏克蘭，北約似乎依然採用慣用的戰略方式─針對這項侵略發表一篇聲明，北約成員國家提供烏克蘭軍事國防和財政支援，由北約成員國家與烏克蘭相互建立這樣的雙邊關係。北約本身在集體防衛上依然缺少自己的軍事策略和方針，北約對俄羅斯侵略烏克蘭的因應和行動依然讓人看不清。

而在各界的焦點放在芬蘭和瑞典史無前例地申請加入北約時，人們或許也不該忽略介於烏克蘭和羅馬尼亞間的摩爾多瓦並未急切想加入，甚至因俄烏戰爭而對加入北約抱持更審慎的態度。由此可以窺見，地緣政治的複雜性。普丁可以誤判烏克蘭，北約和西方同盟也可能過於樂觀。

從這個角度看來，俄烏戰爭只是一個序幕。普丁若準備在烏克蘭長期作戰，西方安全聯盟可以奉陪多久？

北約這次面對的是一場發生在歐洲本土的戰爭，北約和其盟國沒有退縮的空間。沒有人希望看到新鐵幕形成，但這樣的世界新局，綜觀現況，如果北約在本次危機下，所作所為只是一場「精神復興」，拿不出實際行動，新鐵幕極有可能形成。北約是否仍是一隻紙老虎，俄烏戰爭將是試金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