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撒幣、製飛彈》中國在俄羅斯後院展開區域角力 拿白羅斯當前進歐洲跳板

簡恒宇

「我們不把俄羅斯的貸款視為投資來源，事實上，（我們）也沒在談這貸款」，白羅斯10月底從中國獲得5億美元貸款後，白羅斯財政部長葉馬洛維奇明確表示，不再需要俄羅斯的金援。儘管俄羅斯表面上不以為意，但分析指出，中國想把白羅斯作為「一帶一路」進入歐洲大陸的跳板，且中國和白羅斯強化經貿、軍事關係，恐怕會引發與俄羅斯的區域角力。

歐盟要求多 中國好說話

《日本經濟新聞》（日經）12日刊登美國智庫「國家利益中心」執行長賽姆斯（Dimitri Simes）撰文，指出2014年爆發烏克蘭危機後，白羅斯就開始降低對俄羅斯的依賴，而中國成為比歐盟更務實的選擇，因為中國不會堅持要求保障人權才提供援助；對中國來說，也想要在烏克蘭附近有個把「一帶一路」輸進歐洲的途徑，白羅斯剛好成為首選。

中國與白羅斯2018年的貿易額成長17.1%，僅次於俄羅斯及烏克蘭與白羅斯的貿易額。賽姆斯指出，白羅斯總統盧卡申科（Alexander Lukashenko）4月訪問中國時，雙方批准2個鉅額貸款，分別是中國國家開發銀行提供白羅斯最大銀行「白羅斯銀行」（Belarusbank）1億歐元貸款，以及中國進出口銀行給予白羅斯鐵路公司（Belarusian Railway）6570萬歐元貸款。

中國國家主席習近平與白羅斯總統盧卡申科（AP）
中國國家主席習近平與白羅斯總統盧卡申科（AP）

中國國家主席習近平與白羅斯總統盧卡申科（AP）

一帶一路的珍珠：中白合作工業園區

目前中國與白羅斯最大的合作項目，則是2017年在白羅斯首都明斯克（Minsk）郊區打造佔地112平方公里的「巨石」（Great Stone）工業園區，這不僅是在白羅斯的最大外國投資計畫，也是中國最大的海外經濟方案，而中國國家主席習近平曾誇讚，該園區是「一帶一路」上的「珍珠」。該園區已吸引56家外商約10億美元投資，其中包括中國通訊科技巨擘華為和中興（ZTE）。

不過在2014年以前，烏克蘭被中國選為進軍歐洲市場的橋樑，中國企業在烏克蘭投資數十億美元，包括在克里米亞（Crimea）砸下100億美元興建深水港，但自俄羅斯併吞克里米亞，烏克蘭東部發生衝突後，中國被迫收手在烏克蘭的投資建設，白羅斯智庫「戰略暨外交政策研究中心」（CSFPS）共同創辦人希維茨基（Arseny Sivitski）稱，中國把目光從烏克蘭轉至白羅斯。

白俄羅斯總統盧卡申科（左）、俄羅斯總統普京（中）與哈薩克總統納扎爾巴耶夫參加前蘇聯國家峰會。（美聯社）
白俄羅斯總統盧卡申科（左）、俄羅斯總統普京（中）與哈薩克總統納扎爾巴耶夫參加前蘇聯國家峰會。（美聯社）

白俄羅斯總統盧卡申科（左）、俄羅斯總統普京（中）與哈薩克總統納扎爾巴耶夫參加前蘇聯國家峰會。（美聯社）

2014年烏克蘭危機成轉捩點

「白羅斯局勢更穩定、更能預測，且（比烏克蘭）少有軍事和政治風險」，希維茨基說，「從中國後勤角度來看，白羅斯地理位置好，距離海港不遠，也有許多歐陸列車經過白羅斯」。2015年，習近平成為10年來首位訪問白羅斯的中國國家主席，當時他與盧卡申科簽署高達157億美元的合作方案。此外，白羅斯與中國在軍事領域也強化合作，甚至舉行聯合演習。

烏克蘭危機讓白羅斯也感受到俄羅斯的軍事威脅，加上俄羅斯不肯給予優惠價格出售「伊斯坎達爾」（Iskander）飛彈系統，使得白羅斯轉向中國。歐洲整合中心（Center for European Integration）主任謝夫瑳夫（Yury Shevtsov）告訴《日經》，中國協助白羅斯發展自己的飛彈系統「波洛涅茲」（Polonez），該系統2015年問世，且採用中國A-200飛彈。

俄羅斯總統普京出席第11屆金磚五國峰會（AP）
俄羅斯總統普京出席第11屆金磚五國峰會（AP）

俄羅斯總統普京出席第11屆金磚五國峰會（AP）

俄學者：中國比美國在自家後院好

葉馬洛維奇（Maksim Yermalovich）2019年10月宣布，獲得中國國家開發銀行提供的5億美元貸款，「我們沒有向俄羅斯提出要求，也不期盼獲得俄羅斯貸款」，更直言白羅斯不需要俄羅斯的「政治貸款」。俄羅斯原要提供白羅斯6億美元貸款，對於中國給予白羅斯貸款，俄羅斯克里姆林宮發言人佩斯科夫（Dmitry Peskov）僅稱：「我們對於向中國借錢不予置評，這是白羅斯的國家主權。」

俄羅斯國立高等經濟學院（HSE）中國專家盧金（Alexander Lukin）認為，俄羅斯不在意中國與前蘇聯加盟共和國的關係日益密切，因為中國不像歐美國家，要把歐亞經濟聯盟（EEU）成員拉走，「中國的經濟影響並非要這些國家加入自由貿易區這類的責任體制，反而是在與EEU協商，因此並不衝突」，且對俄羅斯來說，中國在自家後院比美國在自家後院好。

俄羅斯總統普京與中國國家主席習近平出席第11屆金磚五國峰會，巴西總統博索納羅（左）也參加（AP）
俄羅斯總統普京與中國國家主席習近平出席第11屆金磚五國峰會，巴西總統博索納羅（左）也參加（AP）

俄羅斯總統普京與中國國家主席習近平出席第11屆金磚五國峰會，巴西總統博索納羅（左）也參加（AP）

中俄的特別角力：鼓勵前蘇聯國家靠攏歐美

「相較於美國的影響力，俄羅斯把中國的影響力看作是友好國家的影響力，因此態度較正面，也較能接受」，盧金告訴《日經》，「當然俄羅斯自己的影響力增加會比較好，因為若要在美國與中國之間做選擇，中國還是比美國好」。不過希維茨基持不同看法，「中國的首要目標是進入歐洲市場，這會促使處與中間的國家向歐盟靠攏，深化制度上的關係」。

希維茨基表示：「若我們解析中國過去數年的行為，可以看到不論是已與歐盟簽署結盟和自貿協定的國家，或未來可能加入歐盟的國家，中國都有成功合作案例。」他指出，俄羅斯2013年強烈反對烏克蘭與歐盟簽署結盟協定，但中國支持烏克蘭簽署，這預告中國與俄羅斯在前蘇聯區域會進行「特別的區域角力」，因為中國鼓勵這些前蘇聯國家向歐美靠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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