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瑞中番外篇】愛貓離世驚感孤獨 藝術家唸《大悲咒》為「禽獸不如」開幕

90年代發跡的姚瑞中身上有一種老派，比方說在雲端數位化年代，他保存已停刊的每一期《破週報》和各式藝展紙品，出版磚頭般的實體攝影書；比方說他堅持不請助理，每一幅畫的細節都由他親手塗繪；也比方說，他不太使用社群軟體。

「現代人其實很辛苦，手機就是器官、你的接收器。」姚瑞中說：「早上起床就是手機，睡前甚至不關，不斷秀自己，我們很會在螢幕前做人，反而人與人之間蠻疏離的，滑過去不到1秒的東西都是妄見，我們卻把妄見當作真實，所以不要輕易相信任何事，要存疑求證，觀察一個人的一言一行。」

他說藝術家的責任就在破除妄見，因此他今年睽違15年、破例接受國立美術館邀請，策劃「台灣雙年展」。姚瑞中解釋：「這次雙年展叫『禽獸不如』，保留台灣90年代比較生猛張狂的精神，去反思『人類世』，人類造成什麼浩劫，雖然標題聳動，但今年（武漢肺炎疫情）其實蠻搭的，病毒是無法控制的。」

他認為佛法六道中的「畜生道」很悲慘，只能被吃或吃別的生物，所以「畜生道」希望能盡快投胎到「人間道」；但幸運的人類雖有70億，卻只在好幾兆生命體中佔0.3％。

「這是在談人性貪婪，無止盡的欲望，讓人忘了人的本質，人也是生物的一環，卻要取代神的地位，主宰地球上所有生物的生死，人類要謙虛、謙卑，開始懺悔，這是懺悔的一年。」

他強調這展覽的目的，是要勸人向善、減少殺業，回到過去人類與生物平衡相處的關係。

確實，人與動物的情感與陪伴，他深有體悟。「去年摩卡（貓名）死在我懷中，養了23年，牠看過我所有女友，也帶走許多秘密。」談到愛貓離世，他還是有點哽咽：「最後一天去醫院，牠看到我就『喵』一聲，死了，我把牠抱出來，看著牠瞳孔慢慢放大。」藝術家孤獨地創作，只有摩卡長時間陪伴他，對他來說，那幾乎像失去了最親的家人。「牠死了我才知道，牠不是俄羅斯藍貓，是英國短毛貓，真不好意思！」終究搞錯愛貓的血統，讓他也忍不住笑了出來。

喪貓之慟猶在，他坦言不敢再養貓，如今創作時陪伴左右的，是網路影片上的上師說法和講解佛經，他不再感到孤單。今年11月「禽獸不如」展覽開幕式，姚瑞中一身黑色衣褲上台，用唸誦梵文《大悲咒》取代致詞，像為所有畜生道的生物超度，也是超度他的愛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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