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化鵬》「破布」之旅

【愛傳媒左化鵬專欄】你家那破布，是世界上最大的破布。中學時，地理老師為方便我們記憶，故意將尼加拉瀑布，說成是「你家那破布」。

回想起來，十分有趣。據內人說，她師專的老師，也是這樣教的，因此當她對我說「你家那破布」，就成了「我家那破布」，我們家共同的破布。

從小生長在彰化鄉下，四野都是一望無垠的稻田，從未見過甚麼是瀑布。大一時，新生春郊旅遊，坐小火車來到平溪，見到「十分瀑布」。像一條白色匹練，従山上懸垂而下，這是我生平第一次見到瀑布，開心極了。

不禁興起國父孫中山，初到檀香山時，佇立船首，乘風破浪，「始見輪舟之奇，滄海之濶」的感慨。後來，眼界漸開，見過烏來瀑布，便覺十分瀑布不足為奇，見過貴卅黃菓樹大瀑布，更感台灣的瀑布小矣哉。

有一年，在冰島觀瀑，一時內急灑了泡野尿，通體舒泰，正自歡心愜意，忽然想起，台灣有些女廁取名「聽雨軒」，男廁命名「觀瀑樓」。我喜歡觀瀑樓這個名字，象形、指事、會意、形聲、轉注、假借，一應俱足，妙哉，有創意。

世界上有三大跨國名瀑，尼加拉瀑布、伊瓜蘇瀑布和維多利亞瀑布。以橫跨美國紐約州和加拿大安大略省的尼加拉瀑布最知名。

三年前在紐約，我有意就近參觀聞名已久的尼加拉瀑布，友人說不如在多倫多觀賞更壯觀。我們從善如流，從多倫多自駕約二個小時，抵達舉世聞名的尼加拉瀑布。遠遠的就聽到轟隆轟隆的水聲。

尼加拉河浩浩蕩蕩，模無際涯。夾帶豐沛的水量，一路行經伊利諾湖和安大略湖，來到美加交界處的萬丈斷涯，以洪荒之力傾瀉而下。臨近美國的水呈藍色，稱「美國瀑布」，靠近加拿大的水呈青色，半環狀像馬蹄形，稱「加拿大瀑布」。

印第安語「尼加拉」是「雷神之水」的意思，雷神雷霆萬鈞，萬馬奔騰，呼嘯而來。你可想像它的聲勢有多浩大。

友人高呼Niagara falls到了。他一口「菜英文」，將Niagara發音成「尼格洛」，引起附近的黑人朋友側目，為免橫生枝節，我們趕快領了紅色的雨衣，買舟登船。體驗在瀑布下航行的感覺。

飛泉流瀑，船行巔簸，水花飛濺在臉上，重衫濕透。成群的海鷗，貼著船首飛行，彷彿要告訴大家不要害怕，來到馬蹄形水瀑中央，氤靄四起，鬰鬱蒸蒸，四周的浪潮狂撲而來，我睜不開眼，一個踉蹌，感覺像要被瀑布一口吞噬。

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復回。尼加拉河，你亙古以來，不捨晝夜，奔騰不歇。可否告訴我，你從何處來，欲往何處去？

作者為資深媒體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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