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改亂象》從貴族私中醫科上榜生顯著崛起 看「教育封建」階級複製現象

教改亂象除了讓明星高中流失許多資優學生到貴族私中,無形中也加深了「教育封建」風氣。(圖片來源/信傳媒編輯部)

學測指考多年來的變革,已從根本上改變明星公立V. S.私立高中的升學賽局,以及報酬矩陣。

台灣公私立高中在教改三年一改的制約下,已不是光憑「教育良心」、「教學認真」等傳統辦學理念與方法,就能生存甚至成功:生存指的是部定招生名額是否能滿招,成功則是指能否吸引資優生、國內外科研競賽表現、升學成果,甚至是私校是否能掌握辦學「訂價權」。

沒錯,教育部核定公私立高中學雜費,但私中校方「帳外」(Off-the-Balance-Sheet)的收益,那才是驚人又不須公開的。

從「行為賽局理論」看大考備戰

若要辦學成功,那麼「行為賽局理論」(Behavioral Game Theory)就提供非常有用的洞察力與策略思維。不同於一般賽局理論的基本框架──例如囚犯困境、男女約會、企業研發等等──BGT強調的是如何運用行為經濟學(Behavioral Economics)中的「羊群現象」(Herd Behavior)、「心理會計」(Mental Accounting)、「前景理論」(Prospect Theory)等重要的分析思維找出:

組織和個人在進行博弈對戰時,能夠在策略選項(例如學測申請、個人分發的備考策略)、選項機率(例如當學測採計科目/總級分組合的落點不同時,採取不同的因應選項),乃至報酬矩陣(例如接受學測申請結果V. S.轉戰指考分發)進而提出周延且精算過的分析結果。

當本人因自家小兒和姪女關係,各自面對103年「國中」會考、105年「大學」學測(很奇怪,「高中」被跳過去了)新制,所觀察到的明星高中間的升學賽局,多年下來以社會科學研究方法,累積出龐大的數據與分析結果,多數已在近650篇「我的教育評論」中做了分享。

在這個觀察、分析的過程中,我也注意到會考、學測對於明星高中──公立V. S.私立──的競爭力消長,甚至若以對資優學生的吸引力,以及辦學績效的差異,都出現驚人的「典範移轉」(Paradigm Shift)!我的初步結論是:在近年學測、指考升學策略和報酬持續長紅的明星高中,其成功應是有BGT相關的「內隱知識」(Tactic Knowledge),不為外人所知!

貴族私中醫科上榜生近年顯著崛起

先從私中說起。全台高中生和家長關注的大學各類組熱門科系,長年來以頂大醫牙為焦點:特別是台大醫科(自費)、陽明(交)醫醫師組、北醫醫科(自費)、長庚醫科(自費)等,自然是其重兵布局的領域。

在103-107年還可見雙北的延平、薇閣、復興、東山等校各有斬獲;但到了108年學測之後,薇閣一家獨大,連原來互有領先的延平都不構成招生和升學競爭的威脅,Why?108學測申請和指考分發應是重大轉戾點。

那一年薇閣學測申請,有5位台大醫(自)、4位陽明醫A(後來該稱陽明醫醫師組);加上指考分發,各增加到7、8位。當年該校大肆宣傳說:該校學測申請錄取台大醫(自)是全國第一,還包辦台大醫(自)榜首,前十名還高達3位,這涉及「不實廣告」,本人已多次發文糾正,但該校還是拒絕認錯!

其實108年學測申請加指考,光是建中326數資班(30名考生)共考上9位台大醫(自)──分別是學測申請6位、指考3位──外加1位台大醫(自)、陽明醫A 1位、北醫醫(自)1位、長庚醫(自)2位,故以30位考生完勝薇閣全校在台大醫(自)的升學表現,在頂大其他醫科也毫不遜色。

自此之後的109年學測迄今,建中數資兩班(325、326)在頂大醫科的表現波動變大,反而是薇閣穩定在台大醫(自)、陽明醫醫師組的斬獲不錯,也大幅甩開和全台私中考取頂大醫科(自費)人數的距離:110年學測個人申請加指考分發,薇閣考生共錄取了11位台大醫、8位陽明醫,應是破了近年私中升學頂大醫科的紀錄。

資優生從公立明星高中流失至貴族私中

這是什麼概念呢?能以優異的辦學成績,自然是私中的最佳招生利器──兄姊會帶領弟妹前來,考上頂大醫(自)的校友,自然成為學弟妹效法的對象。此外,薇格還取得私中學費的「訂價權」──比標榜以頂大醫牙為目標之重考班的補教機構收的學雜費 可高出甚多,還能吸引一堆中學生為有限的名額擠破頭,甚至在國中階段就搶進讀「六年一貫班」。

那麼,負面影響呢?為了標榜其學生挺進頂大醫科的機率很高,薇閣花了許多資源在學測個人申請上:通過台大/陽明醫(自)者,許多人都被包裝成「醫生世家」。

那麼是否也可推論,這就是為何該校考生,在二階甄試口試成績佔比90%的陽明醫科斬獲頗豐,是因為這樣的「教育封建」的受益者?又陽明醫系方是否應將過去5年來二階甄試口試成績公開,讓台灣社會檢視其公平正義?

總結,教改亂象除了令明星公立高中流失許多資優學生到明星私中,導致升學表現波動率變高,且趨勢向下;此外,薇閣這樣的私中強權,因其升學賽局策略精準有效,使得其辦學績效大幅超越其他明星私中,但也加重了「教育封建」的壞風氣,這是不是教改推動時主事者所期盼的結果?

本文授權轉載自邱宏仁臉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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