柿子影言》本日公休台味濃 理髮阿姨有洋蔥

作者 柿子 報導

除了久未露面的影后陸小芬之外,這部片引起我的注意是預告片中「本日公休」這4個大字。應該說美術設計實在強大,這4個字搭配美髮院的招牌雙色燈,不知為何有種莫名的親切感,再搭配陸小芬剪髮的模樣,腦海立即浮現小時候被爸媽帶去家庭理髮的情景;歐巴桑與客人的交談、映像管電視的聲音、翻閱舊報紙舊雜誌的聲響…,在我根本不知道電影在演什麼的情況下,就決定要買票進場了。

嚴格說來,《本日公休》不太算是「有劇情」,絕大多數的畫面都是導演複刻家庭理髮的場景,以及陸小芬與家人、與客人、與路人的日常對話,沒有什麼太戲劇化的發展。然而,透過「阿蕊」一輩子替客人剪髮醞釀出來的人情味和智慧,不僅讓觀眾看到濃厚的在地生活氣息,更多的是老一輩台灣人在人際相處中的關心與溫暖。看過這105分鐘的電影後,心中許多不起眼的回憶被喚醒,是一種非常棒的體驗!

《本日公休》描述經營家庭理髮超過40年的阿蕊,某天在打電話聯絡客人時,得知客人生病無法到店,抱持著服務老顧客的心情,決定公休1天,親自帶著理髮工具前往遠方替客人剪髮。阿蕊出門時卻忘記帶上手機,而3個兒女正好返家,只能焦急地等待母親回家。

從「技術面」來說,我不認為《本日公休》算是一部好片,從「電影」角度而言,一開始就有剪輯零散、重點失焦的問題。故事開頭以阿蕊掛上公休的牌子開車出門、兒女返家找不到母親為引,可看出導演想塑造懸疑氣氛。隨後卻開始描述阿蕊與3個子女的關係、3個子女各自面對的問題,甚至在電影前段就讓觀眾猜到阿蕊出門的目的。以「架構」來說,沒有什麼高低起伏,很難讓人看出重點,甚至直到電影結束都難以說出「在演什麼」。

不過電影依然好看,在導演的鏡頭下,看見1位平凡人物的不平凡。犧牲了故事結構與重心後,在各個故事段落中,陸小芬將安分守己、恪守本分的理髮廳「歐巴桑」演得絲絲入扣,她幫客人剪了一輩子頭,也甘願承擔這份責任,甚至拿著電話本,一通一通撥打電話提醒客人剪髮;也願意一大早起床,幫夢到亡妻而無法入眠的老先生染髮。

導演花了非常大的功夫與篇幅,呈現老一輩台灣人的人情脈絡。不同於日本的「職人精神」,阿蕊透過「理髮」這件事,串連與人們之間的情感。在阿蕊前往彰化替李醫師剪髮的過程更是如此,在沒有手機的情況下,阿蕊開著老爺車在稻田中穿梭,這股勇氣是職業道德使然,也展現出現代少見的「雞婆式溫暖」。問路的同時幫農夫理髮,剪完還不忘提醒對方要回家看長輩;在誤撞小混混機車時,發現原來對方曾是自己的客人,更陰錯陽差到達了目的地。

意外的是,導演並不貴古賤今。在3個子女汲汲營營追求進步、賺錢,努力往上爬時,也沒有特別對阿蕊的「恪守本分」給予多偉大的評價。就像大多數的長輩,一步一腳印過了一輩子,像是「台灣牛」穩重又可靠,卻也犧牲了成為蝴蝶看遍花花世界的機會。我落淚在阿蕊最後一次幫李醫師剪頭髮時,卻更喜歡阿蕊離開時的踉蹌,因為這一瞬間是阿蕊的成長。

就像阿玲對阿川說的,「換一個理髮師說不定會更好」,或許這也是導演對自己母親的期望吧!阿蕊在電影後段學會放下生意與姊妹外出「進香遊覽」,一邊踩著海水一邊大笑,這是整部片中我認為最美的畫面。當阿川告訴阿蕊準備再婚時,阿蕊那點到為止的關心,更讓我想起《桃姐》,感情再重都有必須放下的時候,一句簡單的祝福代替千言萬語,那種哀愁和溫柔在陸小芬的詮釋下,美到讓人說不出話來。

我給《本日公休》象徵「強力推薦」的4.5顆柿子,雖說剪輯零散了點,劇情平淡了些,但也正因如此,觀眾更能看見「阿蕊」這個角色的美。我現在也每個月到家庭理髮去找阿姨整理頭髮,電影最後一群老客人圍著阿蕊聊天、剪髮、吃麵,讓我想起阿姨的噓寒問暖與各種八卦,光是在片中感受到這種濃厚的台式人情,就非常值得花錢了。

酸柿子點評陳柏霖剪髮前後的差別是不是有點太大?陸小芬會「還我漂漂拳」嗎?這手藝讓人從洪七公變成李大仁耶!

影評等級:(0顆柿子~5顆柿子)
0顆柿子:影史奇觀;0.5顆柿子:不值一提;1顆柿子:絕對傻眼
1.5顆柿子:眉頭深鎖;2顆柿子:一陣尷尬;2.5顆柿子:尚未成熟
3顆柿子:可有可無;3.5顆柿子:瑕不掩瑜;4顆柿子:不看可惜
4.5顆柿子:強力推薦;5顆柿子:影壇經典

作者介紹:電影部落客「Mr.柿子」,從大學時代開始迷上電影,過著沒有電影活不下去的生活,曾經有一天趕過6場電影的瘋狂紀錄,誓言為每部看過的電影,寫一篇評述,至今已破千篇文章。
《本專欄固定每週五刊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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