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富陽》暮年同窗話浮萍!

程富陽》暮年同窗話浮萍!    
程富陽》暮年同窗話浮萍!

【愛傳媒程富陽專欄】今天是楊梅高中老同學聚敘的日子,記得從104年起,除了109、110兩年因疫情中斷外,我們五位老朽,倒是年年都攜伴參加;回顧高中當年,每天一早從桃園搭上火車,老喜在手上拿著一本書裝模作樣,總刻意選站在普通列車的門口,迎吸著對面列車急速呼咧而過的強勁氣流,凜略那一份刺激的感覺;尤其每當車上學生人潮擁擠時,什麼**高商,什麼**女高,甚至自家高中的小女生們,盡數擠成一團時,總感覺她們都在瞄著自己英姿颯爽的模樣瞧,這種自我感覺良好的情況,一直在心海潛伏了許多年才消退;如今想來,仍覺好笑,不過一晃眼,俱已是半世紀前的如煙往事了。

昨(29)午還是老班底,汀柳同學小倆口帶著才2歲的可愛兒子從埔心趕來,他太太是位年輕美貌的越南新移民,前幾年初次餐敘時,都還略帶靦腆與羞澀,現在則儼然已是一副純熟的女台青模樣,雖然我們仍指著同學笑說他老牛吃嫩草,但顯然臺灣近十年來的移民政策與環境,已起了天翻地覆的改變,讓一批批的新移民,已漸漸融入台灣社會,這應該是一件好事。

至於學生時代一副小猴子模樣的陳智彥,身材早已棄猴就象,「橫看成嶺側成峰」尚不足形容他的壯碩,與他合影時,不免多瞧一下他肚皮上的駝峰,竟暗自多了一分沾沾自喜;他數十年在金融證券市場打滾,幹到國內一家頗負盛名的證券公司經理,卻斷然選擇提前兩年離退職場;這除了人生的自我規劃外,也有對時下臺灣金融的一些憂慮,聽他縱橫暢談國際金融與官商大戶暗通款曲的評析,的確有浮聞幾分宦海風雲的感覺。

而目前仍在北部某大學當舍監的孫毓麟,每天面對管理的,正是由政府出資,委任學校艱辛招來的國際年輕學子。但所謂國際,實際招來的西方國家學生,卻只有小貓兩三隻,會選擇來台就讀的學生,幾乎千篇一律俱是東南亞的窮學生,他們只是把臺灣當成爾後到歐美國家繼續進修的踏板而已,臺灣倒像成了這條教育產業鏈的培訓中心;而這幾年,更因停招昔日上課最用功,成績最前排的大陸學生;如今呈現的,可謂已是一幅「量盡別人長與短,自家長短幾時量?」的膚淺景況。

而當年在國防部主計局任職多年,最後落在中科院擔任上校主計主管退役的劉效宗,算得上是我同窗既同門的摯友;47年前我倆攜手一起去報考軍校,他進了國防管理學院,我則踏入北投的復興崗;多年後,他自政校外語英文研究所畢業,本有機會出國進修,卻因家庭考量而放棄大好機會,而我這個「菜」英文的中級軍官,卻因在國防外語學校讀了兩年阿拉伯文後,竟意外的跑到中東約旦陸續完成陸、戰院,還順帶修了一個碩士學位;雖說人生如羈旅,各有風景;但如今我倆,同樣是每周相偕爬山一回,每月互邀茶敘一次,每年吆喝餐聚一輪,也算得上是在「變故在斯須,百年誰能持?」的詭譎多變人生,偶有參悟了。

昨日晌午,我們分從埔心、中壢、內壢、龍潭與八德等地,逕趨龍潭石門的「綠野香村」,共聚癸卯暮春的餐敘;但我們可不是來看風景的,什麼「朱雀橋邊野草花,烏衣巷口夕陽斜。」當然不在我們的行程表上;顯然「肯與鄰翁相對飲,隔籬呼取盡餘杯。」才是我們這一夥人聚敘的旨趣。只見人還沒到齊,先抵達的人早按耐不住,毫不顧江湖情義的先開瓶乾將起來,一時,酒香四溢,話敘當年,那一份「白首相知猶按劍,朱門先達笑彈冠。」的喧囂,竟讓隔桌都為之側目。

所謂:「同窗四五人,肝膽如一身。雖存經濟志,亦與雲蘿親。」雖說大家早消退了年輕時的一身肝膽,也過了豪氣干雲,各論爾志的年華;但暮年同窗偶相聚,卻總能毫無遮攔的胡話家常,讓人既凜略一絲「經載相逢在爾間,重溫握手共論心。」的往昔逸趣,也浮沉幾分「回顧舊時浮萍事,暢述伊人老邁文。」的深邃觸感;餐敘結束離開時,大家都彷彿感覺,自己又「年輕」一些。

作者為退役上校,目前為中華戰略學會研究員

照片來源:作者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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