訴願法大翻修！玩真？玩假？

【記者晨曦／台北報導】

今年5月，在台灣舉辦了兩公約第三次國際審查會議，會議結束後，與會國際專家學者們建議行政院及立法院，將相關國際人權規範納入立法，來建立台灣人民對政府、對司法、人權的信任和尊重。行政採納建議的第一步，即全面檢視訴願法並大翻修。線上直播節目《WPN全民公審》7月3日播出主題〈訴願法大翻修！玩真？玩假？〉https://youtu.be/RV89acNFFRU，特別邀請專業教授及實務經驗豐富的律師說明此次修法的內容，年輕人也發表對救濟制度的看法，及對將來的期許。

主持人邵玟指出，第三次國際審查會議中，來台與會的專家學者見到台灣的民主蓬勃發展，但也直言，台灣並不是聯合國成員，如果有侵犯人權的情況發生，尤其侵犯者是來自於政府的話，聯合國無法進行約束，容易讓蓄意違法的官員無所忌憚，強加在人民身上的痛苦動輒數十年，甚至是一輩子。會議之後，行政院和立法院終於動起來對訴願法進行大翻修。一套無法保障人民權利的法條，確實有大翻修的必要，各方期待翻修後的結果能「真正」對人民有益，並且能約束公務員對權力的濫用。邵玟表示，節目也會抽絲剝繭，幫助大家瞭解這項在台灣一直被「隱形」的人權迫害隱憂。

中國科技大學財務金融系助理教授倪伯煌說明，前陣子行政院通過訴願法的修訂草案，行政院表示因過去20年來已經有少數條文做了一些修訂，此次將做全面翻修。倪伯煌認為，訴願制度能不能發揮功效，最主要的核心在於人，亦即訴願委員，若有公正客觀的訴願委員，才可以真正發揮訴願救濟的一個功能。訴願法對於委員組成亦有所規定，如社會公正人士、學者專家人數不能少於二分之一，目的即要建立公平審議的機制，避免發生行政機關偏袒下屬機關情事。但如財政部訴願委員，外部委員的人數就剛好二分之一，所以只要有一位外部委員請假，在案件審議上，政府官員的意見就是大多數的意見，其公平性就令人質疑。再者，外部委員係由機關首長選任，所以財政部退休官員，就會以社會公正人士的身分，進入到訴願的委員當中，才會被批評說，訴願會都是自己人，球員兼裁判。

例如：前財政部長張盛和，在(民國)97年5月20日至98年期間擔任訴願會主任委員，負責處理中區國稅局所違法核課太極門80、82、83、84年度綜所稅案的訴願，但這些年度的假稅案，是張盛和當時在民國89到95年間擔任台北國稅局長時，受中區國稅局委託代查之案件，依法張盛和應該要主動迴避，但是他竟仍然參與作出對太極門不利之訴願決定。另一位楊重華擔任中區國稅局局長，也參與太極門稅務案件的訴願委員，並作成處分和重核復查決定，他也沒有迴避。另外一位委員游能淵曾擔任台北國稅局的副局長，他擔任訴願委員的同時，也參與了太極門案件不同年度、同性質的稅務案件的行政處分跟復查決定，他同樣也沒有迴避，訴願委員的產生，其實是需要建立一個公平的選任機制，否則很難建立一個訴願案件可以獲得一個公平的審議，以及保障人民的訴願權。

金石國際法律事務所所長林石猛表示，訴願法修正最主要是因為一個法律經過20年，必然有一些跟時代沒有辦法配合，甚至與行政訴訟的制度沒有完全配合的地方，所以修改有其必要性。其中對於行政機關的消極不作為，例如：太極門案有冤繳的稅款要求退稅，但國稅局置之不理，此時即可提起怠為處分的訴願。此項實務上早已運作，此次修法只是將其明文化。另外有關閱覽卷宗，以往行政機關往往找理由拒絕人民閱覽卷宗，怕資訊一公開，人民或律師即可檢驗行政機關作為是否依法行政。林石猛認為，在訴願階段就獲得救濟的話，民眾反而會對政府加以肯定，因為百姓不怕政府做錯事，政府就跟人一樣會做錯事，但最怕死不認錯，讓人民的權利就一直受侵害，此次修法他呼籲閱覽卷證部分應該好好確實落實。

林石猛提出訴願法修法還有一不足之處，即老百姓訴願或行政訴訟到法院打贏官司，結果只撤銷復查決定，原核課處分還在，或原裁罰處分還在，變成時效永遠過不了的萬年稅單。此次修法如果政府還做出對人民不利的處分，人民直接到行政法院打官司，省掉訴願、再訴願的程序。林石猛認為應該直接撤銷原核課處分，不要讓人民陷於訴訟的輪迴，能迅速有效的保障人民的財產權、生命權，這才是普世價值。此外，他認為對台灣的行政救濟，還有廢除稅務獎金，稅務人員幫國家稽徵稅捐、追稅，那是領了民脂民膏，領了薪水該做的事，怎能還有追稅獎金，任何一個法制國家都應該禁止不擇手段的來課稅或是來追，甚至犯罪也是這樣，如果有不當連結的話就會變成一種變相的圖利，變相的貪汙行為。

研究生/太極門弟子小唐回憶他大二的時候，曾跟隨師父──太極門掌門人洪道子博士到印度參與第18屆全球首席大法官會議，除了會議本身之外還看到了印度當地特有的文化，就是種姓制度，在他們制度下被歸類為賤民的人，工作都是做很辛苦的勞力活，一輩子無法翻身，回頭看台灣的稅務制度和行政救濟體制，其實跟種姓制度有很多相同之處。在台灣如果人民收到一張不合理的稅單時，會有一個行政救濟的機制，這是一個可能可以幫助人民免於被濫權濫徵的機會，但是台灣的行政救濟的過程，不僅困難重重，更是有很多的不合理的規定。而台灣人民與政府打稅務官司，打到行政法院甚至到最高行政法院非常不容易之外，想要取得最高行政法院的勝訴機率卻僅僅只有千分之3，其中一個很大的原因是法官對稅務專業的能力是很不足的，在稅務訴訟上，行政法院法官判決抄襲行政機關的答辯，相似度高達99%或100%的大有人在，而且判決都傾向對稅務機關有利。小唐舉例，一場判決結束後行政法院開了記者會，記者問，國稅局說太極門不是補習班，不是學費、是贈與，不知是審判長沒有看到，還是怎麼樣？林秋華竟自承「看了！看了，只是說，現在因為年紀大了！有時候會、會很快就忘掉。」其實在101年一整年，林秋華共承審68件稅務案件，人民百分之百敗訴。當時提出訴願要先繳1/2稅款或提供相當之擔保，卻又遇上100%判人民敗訴的法官，人民永遠是輸家。

大學生/法稅改革聯盟志工Linda認為，現在台灣稅務救濟制度中的訴願這個部分很奇怪，因為國稅局發出原始稅單，納稅人不服，要先申請復查，而後訴願，最後進行行政訴訟程序。如果人民不服稅捐機關核定的復查結果時，就要繳三分之一的稅額，明明稅單金額都還沒有確定，卻要先繳稅額的三分之一或提供相當擔保，否則資產就會被強制執行，甚至拘提管收、限制出境！就像是政府利用「拿錢買訴願權」的方式來限制人民為自己平反的機會！因為沒有良心的稅務人員隨隨便便開出一張巨額的烏龍稅單給人民，成為稅災戶的民眾根本沒有那麼多錢可以去承擔擔保金，不就等於政府利用公權力去搶奪人民的財產？

大學生/法稅改革聯盟志工小睿分享被法稅專家稱為「法稅228事件」的太極門冤假稅案，此一上萬人的公益文化修行團體──太極門，早在民國96年就由最高法院三審判決確定無罪、無欠稅，但是國稅局竟然可以不遵守法院的判決，持續違法開出稅單。前中區國稅局苗栗分局長陳合發曾說：法院判的不算數！不僅讓守法的人民覺得不可置信外，看到國家行政機關的公然不守法，試問我們的國家還有民主法治嗎？事實上，太極門的冤假稅案，中區國稅局從來都沒有調查，是委託台北國稅局查的，怎麼可以查封、拍賣？這一「無中生有」的冤假稅案至今不僅未獲平反，甚至於2020年8月21日，太極門在苗栗山區的修行聖地，竟被行政執行署與國稅局聯手違法強行拍賣，並收歸國有。國家強搶民產，已觸犯刑法第129條違法徵收罪；當初偵辦太極門案的侯寬仁檢察官，也被監察院調查指出他有八大違法，但這些犯行至今卻都無人究責。小睿表示，雖然他只是一名大學生，沒辦法以一己之力完成改革，但今天他願意站出來，貢獻一份心力，為這群被迫害的台灣百姓發聲。因為改革的路上須要全民一起團結，一同監督政府的所作所為，喚醒政府的良心，讓台灣因為全民的努力變得更加美好。

圖一：線上直播節目《WPN全民公審》7月3日播出主題為〈訴願法大翻修！玩真？玩假？〉

圖二：節目中，專業教授、律師說明訴願法翻修重點，年輕人則表示對救濟制度的看法及對未來的期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