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景濱笑看蠢事 探索虛實

作家賀景濱分享新書《我們幹過的蠢事》的創作歷程,透過他對科學、哲學、歷史、社會與政治的獨特視野,對人性荒謬的嘲諷,令人捧腹大笑也黯然神傷。(趙雙傑攝)
作家賀景濱分享新書《我們幹過的蠢事》的創作歷程,透過他對科學、哲學、歷史、社會與政治的獨特視野,對人性荒謬的嘲諷,令人捧腹大笑也黯然神傷。(趙雙傑攝)
作家賀景濱分享新書《我們幹過的蠢事》的創作歷程,透過他對科學、哲學、歷史、社會與政治的獨特視野,對人性荒謬的嘲諷,令人捧腹大笑也黯然神傷。(趙雙傑攝)
作家賀景濱分享新書《我們幹過的蠢事》的創作歷程,透過他對科學、哲學、歷史、社會與政治的獨特視野,對人性荒謬的嘲諷,令人捧腹大笑也黯然神傷。(趙雙傑攝)

睽違十年,賀景濱再出新書《我們幹過的蠢事》,他形容,「人類心智的運作,本來就是一種演算法。」

小說家賀景濱不寫則已,一出手就是得文學獎等級的精彩。1990年以〈速度的故事〉獲得時報文學獎短篇小說首獎,2005年又以〈去年在阿魯巴〉獲林榮三文學獎小說參獎,多年來僅出版過兩本作品,近日睽違十年出版的新書《我們幹過的蠢事》(春山出版),描寫科技主宰人類行為,再度探索虛實邊界,在擺脫不了臉書演算法的此刻看來,小說裡的想像變得格外真實,「人類心智的運作,本來就是一種演算法。」

心之所在 虛實相生

翻開賀景濱的新作,抵達柏林的主角點開手機上的「小綠人」app,小綠人推薦他買一本《外星人柏林生存指南》;走進餐廳吃飯,點餐客服程式在他開口前就精準預測點菜內容;為了瞭解那位同進晚餐的神祕女子,小綠人推薦下載「完美情人」app,只要輸入人物資料並持續互動,就會虛擬出一個非常接近對方的人工智慧。然而,跟人工智慧問到的答案,就是本尊真正的答案嗎?

賀景濱表示,「當我們意識到心智只是一種演算法,那心到底在哪裡?為什麼在虛之中,可以產生實?」他解釋,就像在物質的世界中,還是需要光子、膠子、重力子等沒有質量的粒子,若沒有這些,物質就無法成型,「老子說過『虛實相生』,就像人的世界,如果缺乏虛的東西,例如心智、想像力,人就無法形成社會。」

擅長將科學、哲學、歷史等不同學門融入小說創作,賀景濱往往被誤認是擁有理工背景的作家,然而他卻是畢業自政大中文系,其他各種的知識,都因為「好奇」而來,「我是雜食性的動物,為了瞭解世界、瞭解人,你不得不逼自己去認識這些東西,不然你要怎麼寫?如果只停留在你了解的世界,用過去的歷史來寫,是不對勁的。這是小說家的自我追問、自我修煉。」

不用臉書 保持疏離

雜學小說家如何養成?賀景濱笑說,「我就是那種,老師在前面上課,我把書放在抽屜裡看的學生。」從國中開始就試圖理解哲學,也會動手組裝擴大器的他,只要不懂,就想找來研究,理解背後怎麼運作。每一種學問,都是窺見表象背面的管道,「無論是哲學、科學還是藝術,都在講表象後面的東西。」

賀景濱最終選擇用文字當作他拆解、理解世界的工具,「哲學是在暗室裡尋找一隻不存在的貓,科學是在房間外面猜測貓是死是活。但文學是暗室裡一隻席地而坐的大象,讀者在暗室裡摸索,摸到什麼,就是你的闡釋。」小說尤其迷人,有趣、複雜而強大,能包含所有的文體,「小說不是要告訴你人應該怎麼做,而是在表達:人活在某個狀態下,會變成什麼樣子?」

有趣的是,就像〈去年在阿魯巴〉描寫虛擬實境,賀景濱本身卻沒有實際玩過一樣,雖然新書探究演算法和人的心智,他卻是不用臉書、接觸不到臉書演算法的人。他笑說,自己對新科技的接受度其實是零,「作家要對現實保持一點疏離感。我碰觸這些,不是因為我在裡面,正是因為我不在裡面,我才看得到。如果我在其中,可能就會很快樂,就不會提出這些問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