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評：不能再壞的景氣─2021年經濟情勢

在通過黑天鵝亂飛、顛沛甚至是災難的2020年後，今年（2021年）經濟無疑是可撥雲見日的一年，因為景氣已壞無可壞。

去年最大的黑天鵝當然就是新冠疫情的發生，這隻黑天鵝不但從年頭飛到年尾，而且是飛遍全球每個角落，令人驚駭不已。年初1月中國就先因疫情武漢封城，之後傳遍全球各地，大部份國家都經歷嚴酷的封鎖、經濟關閉階段，至今全球確診人數已達8510萬人左右、死亡人數超過184萬人，而且年底時，歐美部份地區的疫情又再起，部份城市亦重啟封鎖。

雖然相較於百年前1918年的西班牙大流感、造成5000萬人（或有估計1億）死亡的災難，新冠疫情仍是瞠乎其後，不過，當年西班牙大流感正好是一戰後，當時全球經濟緊密度遠遜今日，同時當時也尚未有今日對國民經濟的統計方式，因此不易掌握當年大流感對經濟的影響有多大。

但這次的新冠，確實以超乎所有人能預期、甚至想像的方式重創全球經濟。

因為全球化與供應鏈因素，中世紀黑死病從東方傳到西方要花16年，今日新冠只要數日甚至數小時即可；而一旦一國一市因疫情封鎖，立即影響遠方的供應鏈。對服務業比重占比高到7-8成的先進國家而言，疫情讓需要人與人接觸的服務業幾乎停擺歸零，因此經濟受創程度嚴重，不僅超越2008年的金融海嘯，甚至以單季或單年而言，也可能超過上世紀的大蕭條。

無論如何，慘淡的2020年已過，今年經濟看好的原因很簡單，一來去年全球衰退，大部份國家衰退幅度都創下數十年的最大，因為基期低所以今年容易有漂亮的成長數字。二來疫苗已開始上市，雖然達到群體免疫注射人數需要一段時間，但除非出現疫苗無法對付突變後的病毒，否則今年主要經濟體應該可逐漸脫離病毒的衝擊。

如果以預測單位給出的數字來看，國際貨幣基金（IMF）10月發布的《世界經濟展望報告》，預測2020年全球經濟成長衰退4.4％，但2021年可成長5.1%；個別經濟體方面，美國去年衰退4.3%、今年成長3.1%，歐盟最慘，去年衰退8.3%、今年成長5.2%，顯然先進國家今年仍未能彌平去年衰退的數字。主要經濟體中，去年只有中國實現1.9%的正成長，今年則因基期低而有8.2%的高成長。

此外，在經過川普4年來的「折騰」後，未來拜登政府預估會「比較理性」，不會如川普一樣，盡作些損人不利己的事，中美關係的「可預測性」會提高。

中美即使仍維持競爭格局、小打小鬧仍難免，但不會再有川普時代那些傷害經濟與產業的作法，經濟可得到喘息的空間。

不過在揚升看好的經濟景氣下，還是有一些改變與風險必須注意：一個是各國經濟結構與韌性不同，從疫情恢復的能力也會不同，而且有些產業、有些領域，受到的衝擊可能會延續數年、甚至永遠都不會恢復。最明顯的就是國際航空、觀光等；大部份預測都認為觀光產業需要幾年才會恢復，國際商務旅行則甚至可能永遠不會回到原來水準。

另一個是疫情期間讓許多公司「被迫」立即上線遠距辦公，在疫情結束後，會有多少工作、多少比例、以及要花多久，恢復疫情前每天進出辦公室的工作型態，其影響相當深遠。而每家企業作法可能都會不一樣：以社交軟體巨擘臉書為例，其執行長祖克伯已表示，公司將朝大規模遠距辦公發展，未來5到10 年內，臉書50% 員工將會永遠進入遠距工作模式；谷歌今年會要員工逐漸回到辦公室，但有6成員工已經不想回辦公室，蘋果則是儘量讓更多員工能回到辦公室工作。

最後的辦公型態改變，有些產業（主要是科技類）可因此受益，有些產業（如辦公大樓、菁華區房地產）可能受創；而此發展更會對社會的工作、家庭、辦公等型態與分界產生重大影響。

此外，疫情讓各國政府打開水龍頭大發錢、大舉債，各國政府負債比例都因而跳升，繼續QE（量化寬鬆）之外利率也再次回到近零利率水準。帶來的後果是：貧富差距更大，可能埋下更嚴重的政治與社會火藥；政府負債過鉅會壓縮財政政策空間，經過長期QE後通膨是否會有爆發的一天，這些都是潛藏必須注意的風險─未必今年爆，但長期還是要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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