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天飄舞的地方／原野

原野

敦煌，當我風塵僕僕千里迢迢走近你的時候，我已經將激動的腳步放得很輕很輕，真怕稍不留神就打擾了你溫馨而甜蜜的美夢。你就是飛天女神飄舞的故鄉嗎？你就是轟動海內外發掘莫高窟壁畫的地方嗎？你就是西部古老絲綢之路的咽喉重鎮嗎？你就是我魂牽夢縈心馳神往的地方嗎？答案是肯定的。今天，當我真實地面對你的那一刻，激動的淚水竟汩汩地往外流。

敦煌，位於甘肅省河西走廊的西端，南枕祁連，襟帶西域，前有陽關，後有玉門，是古代絲綢之路的咽喉。敦煌離甘肅省蘭州市2000多公里，在蘭州乘火車也要21個多小時。而莫高窟離敦煌還有25公里，乘汽車還需要1個多小時。沿途看到的都是茫茫戈壁。戈壁和沙漠相比，荒涼有餘柔美不足。莫高窟的洞窟就鑿于鳴沙山東南麓斷崖的紅砂岩上，上下五層，高低錯落，依岩還建有五層樓閣，氣勢恢宏壯觀。敦煌莫高窟起建的年代大約在西元364至366年間。至今保存在編的洞窟有492個，彩塑2415身，壁畫45000多平方米，唐宋木構窟簷5座。西元1035年，西夏之亂禍及敦煌莫高窟。管理莫高窟的和尚外出避亂前把經卷、文書、繡畫、法器等，都封閉在一個洞窟的密室裡，外面用泥壁封堵，並繪上壁畫。戰亂結束後，這批和尚卻再也沒有回來。這個密室盛有5萬余件“寶藏”，靜靜地安息了七八百年。直到清朝末年，西元1900年，一個姓王的道士因一偶然機會，使這個再震驚世界的“藏經洞”無意中回到了人間。然而，本該使中華民族文化再掀高潮的寶藏的發現，卻令人心顫地成為世界文化盜竊者們的盤中美食，開胃佳釀。洞內珍藏的數萬件4——11世紀的無價之寶，被野蠻地盜取霸佔。寶藏的得而復失，記下了國人刻骨銘心的恥辱和傷心史。

莫高窟是世界上現存規模最宏大、保存最完整的藝術寶庫。在莫高窟的壁畫中，最精彩的要屬那些飛天女神了。你看她們一個個身輕如燕，阿娜多姿自由自在地在藍天上翱翔，有的撒花，有的反彈琵琶，飛天女神那美輪美奐般飄逸的舞姿，給人們帶來了心靈的愉悅和無限美好的遐想。莫高窟的彩塑與壁畫，除了具有鮮明的民族風格，同時也吸取和借鑒了西域各國的表現手法，這是因為絲路的開拓，才帶來了藝術上的創新革命。

離開宏大的莫高窟，我又撲入鳴沙山與月牙泉的懷抱。鳴沙山由許多細沙聚集而成。山峰陡峭，勢如遊刃，紋理細膩，十分壯觀。當我爬上山頂時，早已是氣喘吁吁，大汗淋漓。於是，我又借著流沙往月牙泉邊滑去。這裡的沙，分紅、黃、黑、橙等色，潔淨得一塵不染，在陽光下晶瑩閃亮。滑沙而下，鳴沙不絕於耳，似有千軍萬馬，猶如戰鼓聲聲。鳴沙山的北麓有一泓清泉，四周沙山環繞，水草叢生，因形似新月而稱月牙泉，站在泉邊，掬一捧泉水，我思索許久，月牙泉四面環沙而不被湮沒，歷盡千載而不乾涸，真是一個偉大的奇跡。

傍晚，落日的餘輝給莫高窟和鳴沙山塗上了一層五光十色的金輝，莫高窟身披萬道金光，靜靜地矗立在杳無人煙的茫茫戈壁上，他像一位沉思的老人，默默無語地迎送著天南海北前來朝拜他的遊人，當我最後一眼回眸他的時候，他向我露出了一絲飽經滄桑的幸福微笑。

【作者簡介】原野：中國散文學會會員，《作家與讀者》雜誌專欄作家，在海內外報刊雜誌上發表400多萬字文學作品，其中有多篇散文被中國散文學會收錄在《中國當代散文精選》第一集至第五集裡。代表作：長篇小說《上海之戀》美國南方出版社出版，亞馬遜網站發行。上海生活時尚頻道《直擊上海灘》欄目編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