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文博》台灣官場，強盜多還是小偷多？

【愛傳媒黃文博專欄】大「盜」之行也，天下「圍攻」！

用來形容此時台灣現況，尚稱允當。值此人民生存權遭到當局巧取豪奪，層峰又對民眾呼求四兩撥千斤。政府既然像強盜，人民起義攻伐，或街頭抗議，或輿論聲討，或社群筆伐，只嫌太秀氣，不會太超過。

可我總覺得不妥。為什麼？問題出在「盜」這個字。

足智多謀的大盜亞森羅蘋、劫富濟貧的俠盜羅賓漢、呼群保義的梁山泊108條好漢、為人類盜火的普羅米修斯。古今中外的盜，似乎總跟莊子說的「盜亦有道」有某種印象連結。

盜之道，雖遠不如春秋時代名盜道跖提出的「聖勇義智仁」這般誇張，最少，強盜賭上自己性命，刀頭舔血；強盜不掩天生惡性，殺人越貨。

強盜壞事幹得光明磊落，罪孽擔得乾淨俐落。打家劫舍是盜，一肩扛起則是道，需有這等膽識，才配得上這個盜字。

用如此標準來看政府高官面對疫情與疫苗的所做所為，恐怕連盜字都攀附不上。

首先，高官閃爍其辭。採購國際疫苗語焉不詳，似乎意在言外，又像暗藏玄機，玩弄巧語話術，一下中國阻撓，一下有人不開心，簡直實施語意作戰。

遇到難以自圓其說時，動輒推諉到商業機密、保密條款，搞得台灣好像全島上演007，處處諜影幢幢。國際疫苗買到這麼奇譎詭異，讓人大開眼界，一點也不光明磊落，不配稱盜。

其次，高層閃閃躲躲。護航土產疫苗不遺餘力，充滿斧鑿痕跡，到處斑斑跡證，要操控又不想留罵名，想通吃還不願惹人厭。

對民間捐贈疫苗，用盡心機，令其進三退二；對半熟土產疫苗，頑強迴護，令其橫空出世。要擋？要進？態度模糊，救命的事弄到拖泥帶水，一點也不乾淨俐落，更不配稱盜。

不是盜，那會是什麼？

這段心驚膽顫的日子，病毒讓人心驚，但政府讓人膽顫。奪走身體的是病毒，偷走人命的是政府；奪走命運的是病毒，偷走機會的是政府；奪走現在的是病毒，偷走未來的是政府。

高官與高層，不是盜，是偷！如果強盜的本質是悍，那麼小偷的本質就是賊。強盜明著來，小偷暗地幹。

頻見挪用公務預算養1450網軍，四處出征，活像用衙門錢養土匪，還能辯說一切符合預算法規定。躲在灰色地帶，操作鬼域技倆，規避責任，真賊。此強盜所不為，必是小偷。

疫苗施打順位，政府「防疫人員」列在第二，世所罕見。以防疫之名，行擴張解釋之實，任令莫名其妙的大官、小官、梗圖官先打國際疫苗，又引個資法拒不回應民意質疑，口口聲聲一切依照規定辦理，有夠賊。此強盜所不為，必是小偷。

土產疫苗已多爭議，仍不思收斂，更變本加厲，全不避諱時機敏感，大幅更換審查委員，跟去年NCC審查中天新聞台換照手法，如出一轍。官署澄清「沒有換委員的事」，敢做不敢當，賊得可以。此亦強盜所不為，必是小偷。

原來，一千多萬理智正常台灣人該「圍攻」的，並非大「盜」，而是小偷。

唐朝詩人李涉有詩一首，表面上是感謝強盜放過自己，作詩相贈，實際上假借贈詩強盜來諷刺當朝為官者，詩云：

暮雨瀟瀟江上村

綠林豪客夜知聞

他時不用逃名姓

世上如今半是君

李涉嘲諷朝官，過半是身穿官服的公家強盜，臧否力道頗重，他固然毫不留情，卻引喻不當了。披著官服的傢伙們，外表大模大樣，實則猥瑣齷齪，專幹見不得人的勾當，哪裡堪比綠林好漢？若喻之為小偷，倒恰如其分。

防範小偷，可以嚴閉門戶，可以鎖藏貴重。但小偷倘若穿著官服，濫用行政命令開放機組員3+11，偷走一條條人命；濫用決策權力護航土產疫苗，偷走遏止疫情的機會；濫用民主授權蠻橫否決有利於民眾的提案，偷走台灣的未來。這樣的小偷，根本防不勝防。

況且，賊性狡猾。無論民眾如何哭求，無論輿論如何指責，無論民代如何批判，無論地方首長如何進言，政府都有一套說辭，反正不承認，不接受，不檢討，被逼到最後才道歉，但，絕不認錯。

古之小偷，偷尚有道，所謂「偷風不偷月，偷雨不偷雪」，月下易露行藏，雪地踩下有聲，都不適合行竊。回頭看看眼下的官服小偷，根本百無禁忌加毫不掩飾，相形之下，古代小偷實在太膽怯了。

逢此巨變，方驚覺台灣鼠輩出沒、小偷橫行，以前人說「過街老鼠，人人喊打」，現在人說「滿街小偷，打也不怕」，真是大盜易攻，小偷難防。

不勝唏噓之餘，我想起《心靈捕手》的一句話：“You'll have bad times,but that'll always wake you up to the good stuff you weren't paying attention to ”，中文大意是：你會經歷艱困，但也會讓你憶起過去不在意的美好時光。

懷念小偷不披官服的過去，懷念小偷躲在暗處的過去，懷念小偷有羞恥心的過去，懷念過去我們不曾在意的那段官有官樣的美好時光。

此刻，望著屋外暗夜，雲掩星光，朦朧曖昧。英國作家王爾德的話突然浮現腦海：“We are all in the gutter but some of us are looking at the stars.”（我們全部深陷溝渠，但其中有些人依舊仰望星空）。

暗夜是黎明的前兆？還是黎明的終點？這個問題太文青，我無法回答。但我非常確定，暗夜是小偷的掩護。夜空的星星越多，就算靄靄，或許也能讓小偷們心生顧忌，知所節制。

朋友們，當個暗夜中眨眼的星星吧！

作者為資深品牌專家

照片來源：作者提供。

●摘錄自品牌原來如此，原文分享於作者臉書，經授權刊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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