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ahoo論壇／蔡錫勳】迎來永恆的春天？第五次中日經濟高層對話

作者為淡江大學日本政經研究所副教授兼所長

絕景日本四季分明，櫻花滿開的四月裡，「第五次中日經濟高層對話」彩繪兩國的春天、戀戀粉櫻祭。兩人手牽著手散策花見小路，細語日常不思議，療癒於眼前花海，盼望春風吹起的櫻花雪。微醉甜蜜粉紅櫻花甘酒，悅品嚴選食材，心想「花より団子」的春日情結，願望「化競爭為協調」遇見恆久的春天。

2010年中日GDP逆轉，加上中國漁船和日本巡邏船因釣魚臺列嶼主權問題於9月7日相撞之後，兩國關係進入冬天，因此暫停「中日經濟高層對話」。在此期間中國經濟持續發展，一帶一路令許多國家既期待又怕受傷害，日本擔心錯失商機，希望和中國共同開發第三國市場，同時，中國則面臨著美中貿易戰。因此，中日關係開始融冰後，並於2018年4月16日才召開「第四次中日經濟高層對話」。「第五次中日經濟高層對話」於今年4月14日在北京的釣魚臺迎賓館舉行，河野太郎外務大臣、世耕弘成經濟產業大臣等6位內閣大陣仗地參加。日本要求強化保護當地日本企業的智慧財產權，解禁核災區農產品的輸入限制。

王毅外交部長於4月14日會上一開始就表示：「習近平主席同安倍首相多次會晤，中日關係重回正軌，並取得信賴發展。我們期待並相信今天的對話將取得新的積極成果」。在稍早的「中日青年交流促進年開幕式」中也強調：「中日關係終於重回正軌」。一天兩次發言並不尋常，強化和日本合作的歡迎氣氛背後要素是美中貿易關係、安全保障的惡化。中國憂心經濟發展，希望透過強化和日本、EU之經濟規模大的國家合作，招攬投資和擴大貿易。

接著河野外務大臣在14日會上表示：「經濟大國的日中兩國應該更強化兩國經濟關係，建設性的意見溝通對區域和世界經濟都重要。習近平國家主席將訪問日本，樂見能夠敞開心胸，進行建設性的意見交換」。王部長聽到習國家主席訪日時，嘴角露出滿意的微笑。

中日外相15日繼續會談，雙方皆同意更加發展日中關係改善的流向，確認緊密合作辦好2019年6月28、29日大阪G20高峰會，習國家主席也將出席此會。河野外務大臣和李克強首相的會談上表示：「日中關係有許多難題，但是必須好好管理，不僅兩國間的問題，兩國須並肩努力面對地球規模的課題」，並且確認持續高層對話，包含經濟領域、環境對策等地球規模的課題也須合作。提起地球規模的課題合乎日本2018年版《外交青書》「第1章 日本外交的展開」明文記載「日本外交的六大重點領域」中的「④因應地球規模的課題」（p.6）。

整體而言，雙方都有強烈意願提高關係改善的流向，但是對於各細項仍須互相磨合。外交部發言人陸慷於15日記者會也坦承：「中日關係改善進程處於起步階段，既面臨重要機遇，也有敏感脆弱的一面」。

中日雙方和美國的關係深深影響此次高層對話，如同美國GAFA（Google, Apple, Facebook, Amazon）vs.中國BATH（Baidu, Alibaba, Tencent, Huawei）的競爭模式所示，美國對於華為5G視為安全保障課題，日本配合美國的步伐，無法輕易和中國合作，況且4月16日開始日美新貿易協商。中國在東海油田持續開發，河野外務大臣向王毅外交部長表示：「中國必須有正向行動」，並憂心中國積極航向海洋。因此，中日關係現狀為「外交溫・經濟熱・安全保障冷」，一山不容二虎，除非一公一母。

今年是考驗中日關係回春真價的重要一年，兩國強調對「中日關係重回正軌」有多在乎。同時，4月19日的日本內閣會議決定川普總統夫婦於5月25-28日以國賓身分訪問日本，成為第一位拜會新天皇的外國元首。4月19日的「日美安全保障協議委員會（日美「2+2」）共同聲明」針對中國再度確認：「為確保東海和平與安定，『日美安保條約』第五條適用於釣魚臺列嶼，日本與美國反對（中國）任何企圖破壞日本對釣魚台列嶼行政權的片面行動」。許多人都忽略美國一貫用詞為「行政權」，並非「主權」。

習近平國家主席的首次訪日，應該會仿照川普總統以國賓身分祝賀新天皇即位，開啟中日關係的新篇章。這樣不僅給足中國面子，也讓安倍首相展現外交成果，可能藉此中日關係回春的力道解散國會，舉行「眾參同日選舉」。與安倍首相親近的自民黨荻生田光一幹事長代行湊巧地於4月18日表示：「根據日本銀行7月發表的『全國企業短期經濟觀測調查（短觀）』內容，可能會第三次延期預定於10月調漲消費稅。假如停漲消費稅，將問國民的『信』」，也就是解散眾議院舉行選舉。「鶴の一声」撼動永田町，是否「忖度」安倍首相，成為日本政壇決戰天下的風向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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