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ahoo論壇／陳冠安】討好泛藍？民進黨抹黑戰術成功？柯文哲即將陷入選情最大危機

作者為國政基金會助理研究員

日前台北市政府宣布推出「加強照護關懷退休人員方案」，號稱能提供5萬人次的職缺來給退休公教人員兼職，為台北市長選情再度拋下震撼彈。

對於柯市府的方案，外界普遍認為係其為爭取泛藍、長青選民的策略。但相當有意思的是，過去柯文哲對於此一族群的態度卻是大相逕庭，舉凡以非法定補助為由，在2016年取消市府各場館軍公教半價優惠，抑或是廣為人知的砍掉敬老金，這些舉措，都直接導致柯在50歲以上的支持率長期低迷。不過與此同時，柯也透過前述這些所謂「世代正義」的政策，成功維持其在20到40歲極為驚人的高支持率，在青壯支持中所向匹敵。

因此，從支持者的年齡結構和過去的政策方針來看，柯文哲如今大舉拉攏年齡層在50歲以上的退休公教人員，其背後的動機，就相當值得玩味。一言以蔽之，或許就與近日綠營對柯採取集火型的烏賊戰術有關。也就是說，柯文哲在民進黨操縱負面選舉和藍綠對決的壓力下，被迫在流失泛綠選民的情況下，去爭取泛藍選民的支持。而追根究柢，這自然就與柯文哲選民結構的轉變有連動關係。不過柯是否真能藉此爭取到泛藍選票？抑或是因此被民進黨操作流失更多泛綠選票？即是決定本次選戰桂冠落於誰家的關鍵因素。

• 柯綠分手後「柯文哲」的質變

自2016年5月蔡英文上台之後，在2014年底風靡全國，以85萬票當選台北市長的柯文哲，在當選後三隔多月時，施政滿意度竟能高達70%，令人嘆為觀止。不過當2016年大選結束，隨著民進黨確定完全執政，聲勢高漲後，柯文哲的支持度就開始雪崩式下滑。在2月時還有47%的柯，到4月時就滑落到38%，甚至在12月時僅剩32%。

而造成柯聲勢下滑的一個重要因素，就在於國民黨下野，以及民進黨重返執政的蜜月效應。因為此時柯文哲一方面無法透過攻擊在野黨來爭取到選票，另一方面又無法打甫上台，正享有人民期待的蔡英文。所以說，陷於戰略困境的柯，很快就在市政爭議下開始步入聲望衰退期。

不過當蔡英文聲望開始下跌，柯文哲的戰略困境便出現轉機，因此透過砲打中央諸多施政後，其支持率即逐步回穩，在2017年5月時即在半年內上升將近11%。爾後更是透過世大運，成功返回總統級的聲勢至今。

然而在歷經上述的起伏過程，2014和2018的柯文哲雖然在選情上都居於領先地位，但其支持者的結構卻已儼然不同。這即由於，當年反國民黨認同柯的泛綠票，如今已勢必因姚文智參選而流失；另一方面，柯前述反民進黨的作為，亦使得其能爭取到部分反民進黨的票源；至於非屬泛藍、泛綠的中間票，則較不受到上述因素搖擺，自始自終都是柯的支持基礎。也就是說，柯文哲目前的選民結構已較2014年時更往泛藍推移。因此也就毋需意外，柯會一釋前嫌，試圖爭取泛藍選民的支持。

• 柯文哲為何要去爭取公教選民？

柯文哲推出加強「照護關懷退休人員方案」之後，外界雖然普遍認為係爭取公教選民而來，並且引起一定迴響。然而北市府勞動局局長賴香伶卻狠狠地打了直屬長官一巴掌，表示若市府把職缺「優先」讓給退休公教人員，就會違反就業服務法，涉及就業歧視。

因此在爆出違法爭議之後，柯文哲便改口說不能直接把這些職缺開給公教人員，然而這些公教人員的優勢，可以讓他們更有利去爭取到這些職缺。不過如此一來，就便與原先的意涵不同，可以說實質廢掉「照護關懷退休人員方案」所謂的釋出五萬職缺給公教人員的政策，使得這項政策淪於雷聲大而雨點小的結局。

相當有意思的是，經過北市府研考會發布的政策，不太可能會不清楚這麼明顯違反就業服務法的情形。而如果說是為爭取選票，那柯文哲為何不將這五萬職缺，鎖定在高失業率的青年族群，也就是柯的傳統支持者，尤其是那些擔負承重學貸且時間彈性的學生族群？

這便衍生了另一個問題，那就是為何柯文哲願意冒違法之嫌、或是急就章，跳過自己最主要、且需要就業的青年族群，而將職缺開給此前身受柯施政損害的泛藍族群？如果在考量到泛綠族群對年金改革的政治傾向，在柯可能因此舉流失泛綠選票的情況下，那這些跡象，就指向柯文哲目前已放棄爭取泛綠選票，而轉往鎖定泛藍族群。

那為何柯文哲會放棄爭取泛綠選票？這自然就與近日綠營透過各式大小議題，從國安會密稿、器官移植、辦公室內鬼、柯粉轉向再到北農等等議題，密集對柯採取烏賊抹黑的負面選戰有關。雖然說，柯文哲的傳統支持者，面對密集的負面攻勢，更加鞏固對於柯的支持，然而對綠營來說，這些選票本來就爭取不到，且也會投給柯，因此其主要目的便在於吸引泛綠選民的回流，並且限制住柯的選票版圖，讓其疲於因應各式攻擊。這樣的戰術，便是基於三咖督，綠營只要成功整合泛綠選民就有機會贏得選舉的戰略基礎。

• 柯文哲能爭取到公教選民嗎？

所以說，在綠營的負面集火之下，柯文哲此時較過往便更需要藉由泛藍選民來填補泛綠選票的流失。因此也就不難怪，在釋出五萬職缺政策名存實亡之後，北市府又拋出恢復柯文哲在2016年取消的退休人員優惠或免費使用市府所轄48處場館、運動中心、游泳池的福利。而面對到媒體質問為什麼改變政策立場，柯卻說這是由於年金改革，針對退休人員困難的幫忙與處理。

然而有意思的是，在四個月前專訪曾表示支持蔡英文連任2020的柯文哲，在7月時一方面評論說年金改革好像沒解決問題，另一方面卻又說年改雖然違法，但他還是支持。這樣的立場，雖然柯目前已轉向爭取泛藍選票，但卻仍在9月中「照護關懷退休人員方案」的說明會上，表示雖然年金改革違法，但自己仍支持年改的大方向，維持在此議題，一貫想同時討好藍綠選民的說法。

而如果說，在無法提供實質優惠，僅能恢復過往取消的福利，且支持，或是不明確反對蔡政府年改舉措的情況下，那柯文哲近日爭取泛藍選票的成效，則可能相當有限。更致命的是，在此議題上被姚文智操作，而流失泛綠選票。

• 姚文智重提王八蛋背後的算計

針對柯文哲爭取泛藍選票所提出的「照護關懷退休人員方案」，反應最大當屬民進黨參選人姚文智，其表示不會把工作機會提供給反年改、破壞世大運的王八蛋。雖然柯文哲對此認為姚失言，然而從選舉的角度來看，這樣極端、針對性的發言，正是姚所算計而成的。

首先，姚所謂王八蛋的典故，正是引用柯文哲在世大運時，針對反年改團體抗議的言論，當時柯在臉書上直接指稱女網友和反年改團體是王八蛋。因此姚便意圖透過使用「王八蛋」一詞，來喚醒軍公教族群聯想柯在年金改革議題上的言論和立場，以此來抵銷柯爭取公教人員的嘗試。所以說，也就絲毫不意外姚文智事後會表示自己只是贊成柯文哲所講過的話。

其次，姚亦可透過罵公教人員是王八蛋的極端言論，來爭取到泛綠選民，尤其是支持年金改革者的支持。因此在姚的聲明中，就明確暗示反對政府年改的軍公教是王八蛋，藉此來爭取到蔡政府現有的支持者，將自身支持率從10~15%左右拉抬到蔡英文等級的25~30%。而這樣的支持率，正是姚陣營一再聲稱可以勝選的支持率。

• 姚文智回穩 台北市選戰正式三咖督

總地來說，就目前來看，除了年改議題，在北農－吳音寧爭議上，綠營已在一定程度上，透過議題連結的方式，在泛綠選民心中，將台北市長選舉操作回藍綠對決，因此讓姚文智的支持率開始回穩，這自然不利於柯文哲的選情。

對柯更致命的是，如果泛綠選票持續流失，且其又不敢加碼對泛藍族群的爭取，帶頭反對蔡政府的年金改革，而只能端出窒礙難行的政策，如五萬職缺，抑或是恢復過往取消的政策，如場館優惠，這勢必將無法藉由泛藍選民來補泛綠選票，使得柯文哲陷入此次選舉之中的最大困境，讓此次台北市長選舉正式進入三咖督的賽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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