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ahoo論壇/陳少甫】白色力量已成龐然巨獸

圖片來源:中央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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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北市市長選舉已經不是三足鼎立,而是兩足半,那跛足是代表民進黨的姚文智。民進黨三個字在今年已經成了負債,和四年前的國民黨如出一轍,百分百的過街老鼠。幾年前,那些看不起選民而趾高氣昂的民進黨政客,如今除了在西瓜選區的輕鬆一些,其它縣市首長和新舊議員參選人,無不個個陷入苦戰。

根據各家媒體民調,台北市已經不是藍白綠對決,而是藍白拖。藍白對決是唯一看點,綠色的姚文智已經被邊緣化。姚文智很弱,但不支持姚文智的背後龐大民意,並不是真的那麼討厭姚文智,而是討厭蔡英文和民進黨。有人認為姚文智被邊緣化是因為姚文智個人太弱,如果真是如此,未免太看得起姚文智。

年底縣市長選舉,是時候該重新認識柯文哲的支持者,以及所謂的白色力量。

柯文哲的支持群眾,從自認是民進黨的支持者到泛綠陣營,柯文哲大致普遍享有四到五成以上的支持度,柯文哲從泛藍陣營約略也能取得兩三成左右的支持度,從淺藍到深藍都有。當民進黨還在忙著追殺國民黨時,柯文哲已經獨自長成龐然巨獸。如今台灣政壇稱得上政治明星的人,除了馬英九,只剩柯文哲。

藍營不應該再輕視白色力量。把白色力量視為綠色力量的想法,完全過時了。四年前把柯文哲當成民進黨禮讓下的產物,已顯得失去意義。柯文哲的支持群眾跨越深綠到深藍、淺綠到淺藍,且最受中間選民支持。連續數年媒體持續對柯文哲做民調,從結果分析,白色力量真實存在,群眾基礎紮實且跨越藍綠。

台灣有不少政治人物犯了錯誤,把白色力量當成自己可以吸收的選票,因此各縣市紛紛有無黨籍和脫黨的人躍躍欲試。這種理解只對一半。厭惡國民黨和民進黨的群眾基礎是龐大的,卻都無法輕易被收割;同樣的,超越藍綠的期待是真實的,但不是每個人都能超越藍綠。柯文哲雖然會選擇性的幫某些人站台,但這些政客最終都只是點綴,他們幫襯和成就的,最後只能是柯文哲一人。

理由很簡單,被歸類為白色力量的群體,目前唯一得以具體將情感投射且能順利轉化成選票的,只有柯文哲一人。簡略地說,白色力量不僅僅是指柯文哲一個人,但唯有柯文哲目前可以代表白色力量。這是時代的產物,唯有另類的政治明星才能創造出這樣的政治空間,其他政客模仿不來。這個明星是柯文哲。

按照持續性民調的統計,柯文哲的支持者主力約略可以分為三類:青壯年、高學歷以及中產階級。如果單從台北市看,民進黨的年輕人支持者,幾乎無法從民調上找出有意義的樣本數。高學歷指的是大學到研究所,支持柯文哲的比率也高於國民黨。中產階級曾是國民黨重要的選票來源,如今同樣喜歡柯文哲。

從價值觀來理解白色力量,柯文哲過往主打的超越藍綠仍是背景主旋律。超越藍綠,從正面來解釋可以稱為超越黨派和超越意識形態的政治認同,從負面解釋也可以稱為極端討厭和厭惡民進黨和國民黨的強烈情緒。白色力量在台灣內部,通常反對藍綠惡鬥和統獨內耗;在兩岸路線上,支持台灣和中國大陸和平交流,至於稱呼對岸為中國亦或大陸,橫跨統獨的兩極都存在白色的支持者。

若將這樣的價值觀轉換成政治口號,放在台灣內部就是柯文哲口中的「垃圾不分藍綠」,這種主張獲得強烈的認同和迴響。放在兩岸問題上,便是柯文哲目前使用的「兩岸一家親」,這也獲得許多人的支持。兩岸一家親是相對籠統的用字遣詞,避開統獨爭議的深水區。在高度敏感的兩岸議題上,白色力量的政治態度為支持兩岸穩定交流和共同發展經濟,避免或排斥兩岸對抗和升高衝突。

許多人認為柯文哲有網軍。網軍一般指的是政治公關公司控制的網路帳號,普通人使用網路當然只用一個帳號,最多加上一個分身;網軍則由少數幾個人控制數千到上萬個帳號,目的當然是帶風向。但網軍其實不厲害,網軍只能在關鍵時刻引導輿論走向,有時雖然也可能創造風向,但厲害的其實還是老百姓。

網軍的力量是一種迷思。如果網軍這麼神奇,如果政治公關公司能指鹿為馬,以民進黨擁有的雄厚黨政資源,難道買不了網軍幫忙帶風向嗎?民進黨當然也使用網軍,而且更希望能引導輿論風向。但明明是逆風,網軍不可能讓逆風轉為順風,網軍如果逆勢而為,瞬間會被人民的聲音淹沒。老百姓就是網友,人民就是網民。網友和網民有時會受到網軍影響,但網軍卻打不贏網友和網民。

因此網軍救不了民進黨。民進黨再擅長選舉宣傳,都已病入膏肓,神仙難救。

一般普遍認為,柯文哲的網路支持度高是得益於柯文哲的網軍,這只對一半。柯文哲的高人氣,來自於他順應時代的潮流,符合台灣的主流民意。網軍無法無中生有的創造一位政治明星,但網軍可以增強一個政治明星的政治能量。柯文哲的高支持度,是網軍和網民的共同創作。柯文哲的人氣,絕非僅存在於虛擬的網路世界,從現實的民意和民調觀察,柯文哲的支持度也反映在現實上。

傳統藍營對白色力量的態度,最常見的是否定、忽視、藐視、輕視或無可奈何,習慣將柯文哲視為耍猴戲的小丑,對柯文哲的支持群眾,彼此常常無法相互理解。傳統綠營對柯文哲的態度相當極端,最常見的是仇視、憎恨、畏懼、恐懼乃至另一極端的順從、屈服、配合。在民進黨眼中,柯文哲等同於邪惡。

柯文哲的支持者,當然以綠營選民佔多數,從真正的務實台獨到模糊的台灣意識都有。這個群體數量相當龐大,至少占民進黨支持者的一半甚至更高,從泛綠陣營切入或許高達六成以上。相對而言,藍營選民雖然也有相當比例支持柯文哲,包含淺藍到統派都有,但無論是比例和對柯文哲的黏著度,尚不足以使國民黨如民進黨那般焦慮。正因為柯文哲強大到足以排擠民進黨,民進黨才會對柯文哲感到強烈恐懼,民進黨高層私下才需要對柯文哲如此客氣甚至禮遇。

不只在台北市,柯文哲在全台灣不同縣市的支持度和好感度,按照部分媒體的民調顯示,約略都高達四到五成以上。具體數字恐怕民進黨內部最清楚,但民進黨內部參考的真實數據卻不會對外公布。因此,柯文哲究竟對民進黨存在多強烈的威脅,老百姓只需看民進黨有多麼害怕柯文哲,或許就足以一窺究竟。

無論是國民黨或民進黨,若想贏得選舉,只能正視白色力量,做出必要的調整。這種調整對國民黨來講相對容易,對民進黨而言,則會變得非常困難。

很明顯的,蔡英文、陳菊和賴清德的民進黨,幾乎大部分的政策和價值,完全和柯文哲背後的民意背道而馳。柯文哲除非想進行政治自殺,否則絕不可能大幅度改變他的路線和主張的價值,尤其當柯文哲看到姚文智和民進黨的表現,在台北市竟如此不堪一擊,未來柯文哲勢必只會踩著民進黨繼續壯大自己。

反之,民進黨已無能也無力用偷渡台獨意識的台灣價值,強行逼迫柯文哲投降或轉變;因此,除非民進黨自行調整和改變,白綠之間互不相容,終須一戰。如果台北市是以藍白拖的形式進行藍白對決,綠慘遭徹底的邊緣化,未來2020的總統選舉,雖可能是藍綠對決,也可能是藍白對決,或是藍白綠再次交鋒。

簡言之,若柯文哲不選2020的總統,僅由民進黨和國民黨角逐,台灣自然回到藍綠對決的格局,藍的贏面較大。若柯文哲出馬參選總統,而蔡英文代表民進黨尋求連任,蔡英文很可能成為第二個姚文智,台灣有機會再次重現台北市的藍白對抗。若2018民進黨縣市長選舉慘敗,蔡英文提前被黨內架空,民進黨改由賴清德出馬,則2020的總統選舉,台灣則可能出現激烈的藍白綠三方對決。

民進黨不敢以自我毀滅的方式,在台北市的選舉中摧毀柯文哲,否則白色力量的負面效應外溢擴散,可能強烈衝擊民進黨在各縣市已經悲觀的選情。民進黨若不具備擊敗柯文哲的能力,柯文哲將持續壯大。民進黨若全力拖垮柯文哲,即便市長落選,總統選舉柯文哲必然不會缺席,勢必仍將拉下民進黨的執政。

民進黨曾經為了勝選,四年前禮讓柯文哲參選台北市長。但當民進黨全面執政汲汲營營於追殺國民黨時,柯文哲卻已茁壯成龐然巨獸。民進黨如今養虎為患且敗象已露,對國民黨,民進黨尚且未必能贏,對柯文哲更是再也莫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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