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ahoo論壇／高順德】從吳音寧看民進黨的裙帶資本主義

作者為國家政策研究基金會高級助理研究員

「我比別人卡認真，我比別人卡打拚，為什麼？為什麼？比別人卡歹命？」阿吉仔唱的這首《命運的吉他》，在台灣許多人都耳熟能詳，但卻也同時道盡「血統」有時比「認真」來得重要許多的悲哀。

最近台灣誕生了一位年薪最高的實習生—吳音寧，她身為北農的總經理，坐擁高達280萬的年薪，卻被爆出看不懂財務報表，連香蕉和芭蕉都傻傻分不清楚，在菜價崩跌之際，神隱將近一個禮拜而不見身影，只憑一句「我會認真學習」，到現在關關難過，關關過，仍然穩穩保有總經理職位，反倒是身兼北農董事長的陳景峻已宣佈準備請辭董事長一職。

究竟吳音寧憑的是什麼？如果說專業能力的話，相信的人可能沒幾個，吳音寧在面對議會質詢時，連北農的營收狀況和每日蔬果進貨量都答不出來，可以說連基礎的背景知識都付之闕如，更遑論有什麼專業能力。

認真推敲起來，只能說吳音寧有個好爸爸，吳音寧的父親是著名詩人吳晟，吳晟貴為總統府資政，同時也是領有18%的退休教師，在民進黨的年金改革一役中帶頭宣示力挺改革方案，可謂戰功彪炳。在保駕護航有功之餘，女兒吳音寧空降成北農總經理，只能說是水到渠成之事。

其實吳音寧一事已不能將其視為單純的個案，從民進黨全面執政以來，民進黨已成功發展出「綠色權貴集團」，只要跟政治權力核心越靠近、關係越密切，就能獲得特定的職位或稀缺資源，所以我們看到包括總統的表姐、陳菊的親信或部屬、民進黨各派系的要角、民進黨的友好人士，佔據政府各項重要的職位，國營事業的董事長、總經理等職位，也都已被這個集團成員坐好坐滿。

民進黨的「綠色權貴集團」其實就是政治學裡「裙帶資本主義」（Crony capitalism）的典型案例，換言之，綠色的政商界人士，透過政治權力的獨佔或寡佔，以「合法」的方式，從中取得特定的職位或超額利潤。

請注意，是「合法」的方式，而非違法的方式，這就是「裙帶資本主義」厲害的地方，它可以規避法律規範的監督，或扭曲原本公正的決策程序，藉此獲取不合理的暴利或職位，但你卻拿它一點辦法都沒有。所以，我們可以看到民進黨的政治人物，常常掛在嘴邊的一句話︰「我們一切依法行政！」

「裙帶資本主義」講直白一點，其實就是我們常說的︰「有關係，就沒關係；沒關係，就有關係。」在全球各地，其實都可以看到「裙帶資本主義」的身影，即便是西方的民主先進國家，都無法擺脫「裙帶資本主義」的糾纏，因為自古以來，政商關係的合流共生結構已相當堅固，只是隨著時代的演進，表現出的形態與樣貌而有所不同。

2016年《經濟學人》（The Economist）針對全球22個國家進行裙帶資本主義指數（Crony Capitalism Index）的評比，排名前三名的分別是俄羅斯、馬來西亞、菲律賓，台灣排名第10，不僅贏過日本、南韓，甚至連中國大陸都只排名第11。雖然《經濟學人》的評比方式受到一些批評，但卻也顯示台灣的「裙帶資本主義」在某些層面相當盛行。

最後，我們必須問一個問題，民主政治可以制衡「裙帶資本主義」嗎？這沒有一定的標準答案，只能說有時候可以，畢竟民主政治不是萬靈丹，無法解決所有的問題。

當「裙帶資本主義」不小心被曝光時，民主政治的公眾力量有時可以對「裙帶資本主義」發揮制衡作用；但有時不行，你看，我們不就有吳音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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