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被收進旅行書的紐約7

中國時報【鍾文音】 9 「我不過是個混血的貧窮農村屄,我被載到陌生的土地,從此被操幾次還不都一樣。」加勒比海女人到了夜晚在唐人街與時代廣場無數暗巷輪流以她的身體獻祭慾望。米娜想起他們僅有的那回交流,兩人都裸,從臉到腳,從嘴唇到陰唇,裸者有淚,因看見那個裸的原味與際遇的陰涼之風滑過每一寸土地。「來我這裡,你這個東方小貝比,讓我給你溫暖。」米娜像隻濡濕著短短羽毛的初獸,尋覓溫暖的兩座巨山,以唇登頂;加勒比海女人以肥指回探她眼中的小貝比的細縫,先是指,後是掌,先是一,後是五,初雪的紅褐磚外停著白鴿,咕嚕咕嚕咕嚕,白鴿之歌為他們伴奏這莊嚴儀式,這今生唯一的女女儀式。米娜覺得欲生欲死,戰慄傳遞全身,如導電之小死。他們躺在深淵,像古代石棺彼此陪葬彼此的慾望,以肉身最無保留的裸。 她從此感到自己是裸的,即使是穿著厚重大衣。(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