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體與健康:鬍鬚中鮮為人知的衛生功效和潛在醫學奧秘

大鬍子近照
大鬍子近照

現代人類抗生素(俗稱 消炎藥)濫用現象嚴重,使得很多抗生素的功效銳減。去哪裏尋找新一代更有效的抗生素,一直是困擾醫學界的難題。然而,有研究顯示,也許人們尋找的東西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近年來,世界不少地方的男性蓄須的時尚又有回潮之勢,不論是小八字胡,山羊胡,還是美髯絡腮胡,均不乏追捧者。當然,也不乏厭者。

不喜歡鬍子的人指出,這種相對男性專屬的面部皮毛妨礙人們相互親近,特別是當鬍子男與人擁抱貼臉或親吻的時候。更有人認為,鬍子很難清洗乾淨,很可能棲藏有大量病菌。

上述說法不無道理。有隨機抽樣化驗結果顯示,鬍鬚中竟然藏有一般只在糞便中才有的腸桿菌。

有些報紙甚至推出悚人標題:「鬍子裏的屎或多於馬桶」。

如此話來,留著鬍子當真是不衛生的行為?

然而,美國和英國醫學界一些更加科學的研究則得出了非常不同的結論……


鬍鬚的秘密

Chris Van Tulleken presenting Trust Me I'm A Doctor
Chris Van Tulleken presenting Trust Me I'm A Doctor

此項研究 發表在這期《醫院感染雜誌》, 研究者先後對408位醫護人員剃須乾淨之後的臉和蓄有鬍鬚的臉分別用棉棒取樣。

研究者最初取樣的目的很簡單,因為近年來在世界各地的醫院中,患者因住院期間傳染、感染疾病而導致死亡的比率很高,而人們一直不清楚問題出在哪裏?消毒很嚴格的地方為什麼會出現這種狀況?是洗手不乾淨,白色醫護服或醫療器具沒有消毒完全,還是有的大夫有鬍子?

研究結果讓人大吃一驚。每天刮鬍子的醫護,臉上竟然比不刮鬍子的醫護攜帶更多病菌。

每日鬍子刮淨的醫護人員,面部攜帶的一種很難治療的具有抗藥性金黃色葡萄球菌(又稱 超級細菌/MRSA)的數目是留著鬍子醫護人員的三倍多。而這種超級細菌正是導致很多病患感染並最終無藥可治死亡的病源之一。

Man combing a beard
Man combing a beard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研究者的一種假設是,剃須刮臉很可能局部破壞了面部表皮,導致細菌乘虛而入並大量繁殖。

這只是一種假設。另外一種可能的解釋是,鬍鬚原生帶有消滅病菌的功能。

建立在美國科學家的研究基礎上,英國倫敦大學學院微生物專家亞當·羅伯茨博士(Dr Adam Roberts)也對鬍子中的奧秘展開了進一步研究。

通過隨機鬍鬚取樣,羅伯茨博士從取樣中培養出百餘種細菌,包括腸桿菌。不過,羅伯茨博士並不認為這些細菌來自糞便。


鬍鬚小知識

  • 古馬其頓帝國的亞歷山大大帝據稱嚴禁士兵蓄須,以避免作戰時被敵人抓住鬍子

  • 羅馬皇帝哈德良(Hadrian 76-138AD)是西方史書記載中的第一個蓄須君主

  • 挪威裔美國恩漢斯·蘭塞斯(Hans Langseth)鬍鬚長5.433米,被認為是現知世界上最長的一幅鬍鬚

  • 阿富汗塔利班要求男性必須蓄須

  • 原阿爾巴尼亞共產黨領袖霍察(Enver Hoxha 1908-1985)則嚴禁公民蓄須


除了發現大量細菌之外,更令人羅伯茨博士驚訝的是,在幾個培養皿中,他發現了多種天然抗生體——殺死其它細菌的微生物。

專家解釋說,人類往往把微生物當作「敵人」,而其實它們的「敵人」卻不是我們。因為真正與細菌競爭生存資源與空間的是其它細菌,而它們之間經常互用的殺手就是我們常說的「抗生素」。

舉例來說,青霉素(或盤尼西林 Penicillin)最初就來源自廣泛存在於自然界的產黃青霉菌;亞歷山大·弗萊明做實驗的細菌培養皿中落入這種霉菌,並偶然殺死了培養中的細菌,成為人類發現抗生素關鍵契機。

Macrophotograph of a petri dish culture of the fungus Penicillium notatum growing on Whickerham's agar
顯微鏡下的產黃青霉菌

羅伯茨博士認為,人類鬍鬚中的這些我們還認知不多微生物,很可能也產生天然抗生素——可以殺死很多細菌的毒素。

羅伯茨博士認為,鬍鬚中的這種天然抗生素很可能屬於表皮葡萄球菌(Staphylococcus epidermidis)一族——滋生於生物體表皮上的一種革蘭氏陽性球菌,存在於人體的皮膚,陰道等部位,因常堆聚成葡萄串狀,故命名為表皮葡萄球菌。

他把鬍鬚中培養出來的表皮葡萄球菌與常見大腸桿菌放在一起,結果大腸桿菌被消滅殆盡。

羅伯茨博士同時指出,淨化、分離、測試以及最終批量生產一種全新的抗生素是曠日持久的工作,不是簡簡單單剪下幾根鬍子就可以的問題。不過,他認真呼籲醫藥研究機構,應該嚴肅對待人類鬍鬚,因為其中很可能會藏有新一代抗生素的秘密。

ZZ Top in concert, 2015
以大鬍子著稱的美國搖滾組合ZZ Top

另據專家介紹,全球每年因病菌抗藥而感染無治死亡的人數高達70萬,由於現有「消炎藥」濫用導致抗生素無效,預計到2050年每年死於超級病菌感染的人數將可能高達一千萬。過去30年中,人類一直未能找到新的抗生素。

羅伯茨博士的研究團隊表示,從鬍鬚入手以及很多被人們忽視的體表微生物群入手,很可能會有助找到下一代的有效抗生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