允許中共黨員加入國民黨

李的書面聲明中還誓言:「我們既經參加了本黨(國民黨),我們留在本黨一日,即當執行本黨的政綱,遵守本黨的章程及紀律;倘有不遵本黨政綱,不守本黨紀律者,理宜受本黨的懲戒。」經過辯論,大會接受李的聲明。此為國民黨容共之確定。而中共則用「聯共」一詞,以示兩黨平行合作之意。

所以國民黨一全大會宣言對民族主義的解釋,認為:「民族主義實為健全之反帝國主義」,其意義有兩方面:「一則中國民族自求解放;二則中國境內各民族一律平等。」至於所謂「反帝統一戰線」,以後再說吧!所以宣言說:「當隨國內革命勢力之伸張,而漸與諸民族為有組織的聯絡。」

國民黨員懷疑不安

(二)容共─孫中山允許中共黨員及其社會主義青年團員以個人身分加入國民黨,而為國民黨員,以致力於國民革命事業,亦與聯俄有關。主動亦發自蘇俄及第三國際。此亦係基於策略需要,變阻力為助力。因中共以往之活動,亦隨蘇俄之意圖,而與軍閥吳佩孚、陳炯明進行聯合。因此,在孫中山允許中共黨員加入國民黨時,頗使一些國民黨員懷疑不安。例如國民黨廣東支部一些黨員鄧澤如等曾為此事向孫中山質疑,他們認為:

陳獨秀本為陳逆炯明特別賞識之人,曾自言:寧死不加入國民黨。且嘗在學界倡言,謂三民主義、五權憲法為絕無學理根據,指斥我黨為落伍的政黨,總理為過時的人物。今竟率其黨徒群然來歸,識者早知其別有懷抱。黨員等致疑者久矣。

查陳獨秀受蘇俄給養,組織共產黨之後,自知其共產黨人少力微,不能活動,其初乃依附吳佩孚,日頌吳佩孚之功德,指吳為社會主義實行家。無恥之言,為國人所共聞。孫中山對鄧等上述質疑的親筆批答,充分足以顯示他之容共的本意。其批答原文如下:

此乃中國少年學生自以為是崇拜俄國過當之態度,其所以竭力排擠而疵譭吾黨者,初欲包攬俄國交際,並欲阻止俄國不與吾黨往來,而彼得以獨得俄助而自樹一幟與吾黨爭衡也。乃俄國之革命黨皆屬有政黨經驗之人,不為此等少年所遇;且窺破彼等伎倆,於是大不以彼為然,故為我糾正之;且要彼等必參加國民黨與我一致動作,否則當絕之;且又為我曉喻之,謂民族主義者正適時之良藥,並非過去之遺物。故彼等亦多覺悟而參加。對吾黨,俄國欲與中國合作者,只有與吾黨合作,何有於陳獨秀?陳如不服從吾黨,我亦必棄之。

蘇俄及第三國際要中共人員加入國民黨的目的,在牽制和影響國民黨的政策與行動。中共也就做了蘇俄外交政策的工具。第三國際曾決議:「中共應設法勸國民黨,為反歐美和日本帝國主義的共同鬥爭,將它的力量和蘇俄力量聯合一起。只要國民黨客觀上進行著正確的政策,中共就在民族革命戰線上一切運動中幫助國民黨。」懷抱此種目的,第三國際代表馬林(Maring原名Hendricus J. F. M. Sneevlet)一九二三年中在廣州時,一再催促改組國民黨。孫中山屢次對馬林說:「共產黨既加入國民黨,便該服從黨紀,不應該公開的批評國民黨。共產黨若不服從國民黨,我便要開除他們;蘇俄若袒護中國共產黨,我便要反對蘇俄。」馬林因此垂頭喪氣而回莫斯科。繼他而來的鮑羅廷,因挾有蘇俄對國民黨巨量物資的幫助,於是國民黨始有改組及聯俄。

中共黨員以個人身分加入國民黨,是在一九二二年八月孫中山因陳炯明的叛變離開廣州來到上海後,馬林即於是月二十五日訪晤孫中山,陳述中共黨員願意個別加入國民黨,孫中山予以同意。張繼即介紹中共負責人李大釗(守常)與孫中山會晤。李聲言願以個人資格加入國民黨,致力國民革命。此為孫中山容共之始。

從此,即有中共黨員陸續加入國民黨。一九二四年一月二十八日,國民黨一全大會中為討論黨章應否准許黨員跨黨問題,引起辯論。即由李大釗代表共派聲明彼等加入國民黨的目的。該次會議紀錄所記李的聲明原文如下:

本人(李自稱)原為第三國際共產黨員,此次偕諸同志加入本黨(指國民黨),是為服從本黨主義,遵守本黨黨章,參加的革命事業,絕對不是想把國民黨化為共產黨,乃是以個人的第三國際共產黨員資格加入國民黨,從事國民的革命事業。並望諸先輩指導一切。(另附書面聲明)

李的書面聲明中還誓言:「我們既經參加了本黨(國民黨),我們留在本黨一日,即當執行本黨的政綱,遵守本黨的章程及紀律;倘有不遵本黨政綱,不守本黨紀律者,理宜受本黨的懲戒。」經過辯論,大會接受李的聲明。此為國民黨容共之確定。而中共則用「聯共」一詞,以示兩黨平行合作之意。

塑造左、右派的形象

孫中山以及一些國民黨人對中共李大釗上項承諾的反應如何?劉成禺記有孫中山與他的一段對話如下:

中山云:「連俄必先收容共產黨。共產黨願全體加入國民黨,汝(指劉成禺)以為真意乎?吾知共產黨,必不然也。即如李大釗前日在大會演說,中國國民黨老前輩,當與人為善。今共產黨全體,自願拋棄共產主義,信仰三民主義,倘遭拒絕,未免示人以不廣。汝以為李大釗之言,可代表共產黨全體意見乎?」劉答曰:「幣重而言甘,誘我也。」

中山云:「吾向以誠意待人,不問其誘不誘,祇問我誠不誠。故吾謂三民主義,其中能包括共產主義;共產主義,不能代表三民主義。代表大會開會,言之綦詳。」

中山又云:「共產黨能守吾黨範圍,吾默化之;不能,吾自有處理之法。」

共黨分子對付國民黨的方法,不是正面在否定國民黨的主義及政綱,而是在依照他們自己的意圖,替國民黨製造理論,塑造國民黨左、右派的形象,做為聯合及打擊的準備。因此就發生糾纏不清的糾紛了。早在一九二四年一月國民黨舉行一全大會時,鮑羅廷曾向國民黨人說:「國民黨好像已有左右派的分別,將來最高幹部卻要居中調和,教他一致動作。」(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