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球50餘座「魔鬼實驗室」，台灣竟然也有一間！

你知道全球有50餘座「超級病毒」實驗室嗎？這些實驗室肩負對抗新興病毒的大任，卻也存在外洩的風險，近期聲名遠播的就是武漢的P4實驗室。沒想到，台灣也有一間。

新冠疫情爆發至今，傳聞四起，有一說病毒是來自美國的生化武器實驗室，更多繪聲繪影劍指中國大陸，說是出自武漢的P4實驗室，其中一名研究員就是0號傳播者。雖然中國大陸立即嚴正駁斥，至今傳言真偽難辯，卻為P4實驗室添上神祕色彩。

隸屬預醫所，位於新北三峽山區

事實上，隨著科技、醫療技術的進步，病毒也不斷提升對抗能力。在人類與病毒這場無硝煙戰爭中，科學家只能透過科研以提高勝算。而面對伊波拉、SARS等致命病毒，哪裡才能做研究？答案是：P4實驗室。

國際上將生物安全等級（BSL）分成四級，相對應成立的實驗室就從P1至P4（P是Protection，防衛與防護的意思），P4是專門研究對人體具有高危險且無法預防和治療方法的活體病毒，也被稱為「魔鬼實驗室」。

雖然主要任務是研究病毒以研發疫苗，但南台科大生技系講座教授蘇益仁分析，因為實驗室研究的都是「很毒」的病毒，早期確實有國家用來研製生化武器，甚至也發生過病毒外洩事件。

前衛生署疾管局局長、南台科大生技系講座教授蘇益仁。蘇義傑攝

例如與伊波拉病毒相近的馬堡病毒就是來自實驗室。1967年德國馬堡市某藥廠的實驗室人員被所實驗的猴子感染出血熱，隨及波及家屬及醫護人員，疫情逐漸擴散至德國法蘭克福、塞爾維亞首都貝爾格勒等地，這種病就以首度爆發地點命名。

所以稱P4實驗室為「病毒養成」機構，一點也不為過，研究的都是相當棘手的活體病毒。尤其是SARS疫情爆發後，各國更競相成立P4以研究新興病毒，目前全球有50餘座病毒「溫室」，遍及法國、加拿大、德國、澳洲、美國、英國、瑞典和南非等地。

沒想到，台灣也有一座，不僅是全亞洲第二座，更是全球第八個擁有P4的國家。這座實驗室就位於新北市三峽的山區，隸屬國防醫學院預防醫學研究所。1983年，由前總統蔣經國透過以色列的協助而成立，是國軍早期研發生化戰的重鎮。

預醫所沒有門牌，平常由憲兵24小時駐守，戒備森嚴，外圍有充電鐵絲網防護，是全台極機密的單位之一。直到2003年前總統陳水扁視察後，才首次為國人所知，但仍難一窺面貌，去過的人少之又少。連2011至2013年，與預醫所合作的蘇益仁都不得其門而入，僅能進到「種庫」的地方而已。

其實，台灣的P4過去也被傳聞研發過生物武器，美國曾多次關注，後來主要任務為生化防護作戰，專門針對特殊、凶猛病毒進行研究，具有強大的防護能量，曾破解過伊波拉、炭疽熱等高危險病毒，並具有快速研製疫苗的能力。

全台為何僅這座實驗室可進行最危險的病毒研究？東吳大學微生物系兼任助理教授宋向軒分析，很多病毒相關研究可能會使用到馬的血清或雪貂作實驗，這些動物需要較大的場域來妥善管理與適當隔離，預醫所具備這樣的條件，而真正進行研究的實驗室更是層層防護，滴水不漏。

台灣P4實驗室戒備森嚴。蘇義傑攝

管控滴水不漏，難免百密一疏

P4實驗室不僅神祕且研究項目極機密，不免讓外界聯想翩翩。台灣感染症醫學會理事長黃立民說，沒有任何國際組織可以管P4實驗室，都是自己的實驗室自己管。「想從衛星監視實驗室做什麼？根本不可能，只有自己知道到底研究些什麼？」

正因外界對P4一無所知，只要出現新疫情，坊間就會出現是否出自某實驗室的臆測耳語。中華民國防疫學會榮譽理事長王任賢補充說明，全球的P4實驗室大都由軍方主導，應該有國家研發生物武器，只是無從查起。且軍方指揮系統封閉，無監督單位，不排除有研究員在實驗室「玩」出新病毒，不小心外洩的可能。

其實，「盒中盒」層層設計的P4實驗室，硬體不是問題，軟體才是病毒會否外洩的關鍵。

蘇益仁以參觀過的日本P4實驗室為例說，研究員實驗過程中，不僅現場有人監看，外面還有人透過監視器確認流程；病毒株數目至少都要兩人檢查確認過。而台灣P4實驗室直屬國防部的獨立管理系統，如何運作沒人知道。有無第三方監看作業流程，非常重要。

其實，蘇益仁的擔憂其來有自。2003年底，台灣最後一個SARS確診病例竟然是在P4實驗室研究SARS的研究員。WHO調查後指出，實驗室設備及安全措施良好，主因是研究員在處理SARS病毒時，沒有遵循標準防範措施，使用保護裝備，被不小心倒出來的病毒感染。

誠然，沒有P4實驗室，人類就無法針對高危險病毒進行研究，以找出對抗方法，但管理不當也可能讓病毒外洩而釀成災。「P4就像雙面刃，成要靠它、敗也可能來自於它，就看我們如何善加運用了，」宋向軒總結。

本文轉載自遠見雜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