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不想跟你結婚... 《愛情七日死》感情要懂得認賠殺出

新娘背影示意圖(照片來源:Getty Creative)
新娘背影示意圖(照片來源:Getty Creative)

莫語凡在短短一天內就遭遇了人生的大挫折,她失戀又失業,萬念俱灰決定立刻離開台北,逃去高雄度假順便參加大學同學的婚禮。

但她並不知道,更大的挑戰正在另一個城市等著她……

「所羅門‧格蘭迪,星期一落地,星期二受洗,星期三娶妻,星期四染疾,星期五病急,星期六逝去,星期日葬禮,所羅門.格蘭迪,這一輩子走到底。」苦心經營了七年的感情,就像所羅門.格蘭迪的人生,在眨眼之間已經走到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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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亮的咖啡店裡,坐在窗邊的她有一頭長而捲的頭髮,左右張望時露出小鹿般純真的眼神。

年紀……我想大概20出頭吧?等待的對象似乎遲到了,她不時看著錶,臉上有一點著急。服務生靠近她,詢問要什麼餐點。男生來了,為遲到向她致歉,她笑著說沒關係,兩個人開始用餐。

今天應該是她的生日,服務生端來一個粉色的小蛋糕,她切開蛋糕的時候裡面有個戒指。男生跪下來,親朋好友圍繞著他們歡呼,女生掩面哭了。她說她願意,兩人擁抱在一起,像是擁有全世界。啊,多麼完美的結局……

「……所以說,最近總編跟我下最後通牒了,你這樣下去不行……語凡?莫語凡?」

「啊?」斷斷續續聽到我的名字,我才發現蓉姐端著咖啡,坐在對面瞪我。

「Oh my God,我在跟你討論你職涯的重大危機,你還在給我看隔壁桌求婚?」蓉姐一字一頓,口氣非常戲劇化,然後放下手中的咖啡,不可思議地看著我。

「抱歉,很感人不是嗎?」我強迫自己把注意力拉回來。

「感人?你是言情小說的作家,這些你不是每天都在寫嗎?重點是──」

「我聽到了,我明白你們不喜歡這份稿子。」既然是甲方跟乙方的關係,即便心裡有再多的不快,也得按捺著焦躁的情緒承接住那些惡評,像個溫順的小媳婦。

「不是我們不喜歡,是沒有人會喜歡!語凡,你自己喜歡嗎?」 一陣子沒見面,我忘記蓉姐說話就是這麼犀利,一劍把我刺得濺血。

「也許現在還不是最好的狀態,但我有盡力去做……」

「不要逃避了,你一直都不在狀態!」蓉姐打斷我,「你知道我跟總編第一次看到你的稿子,有多激賞嗎?我們認為你會是明日之星,而且接下來幾本書也都證明我們的判斷沒有錯。讀者喜歡你!但你這兩年怎麼了?以前你的女主角,言語機智,活靈活現,充滿個人魅力;但現在,你的角色味道全都不對了,一群自卑壓抑的小可憐,現在不流行瓊瑤阿姨那種悲情Style了,你怎麼回事……」

我一直盯著咖啡杯的黑色液體,聽她批判我跟我寫出來的角色。蓉姐心直口快,她不只是我的編輯,也是照顧我多年的學姐,我知道她是為我好。但可能是我太安靜了,她像是精明狐狸嗅到獵物的味道,用懷疑的眼神看著我。

「你跟阿勳,又分手了?」

「嗯……嗯。」我支支吾吾,盡量忽略她加了重音的那個「又」字。

「你們真的是……」蓉姐講到沒有話可以講,「還有聯絡嗎?」

「隔幾個星期會聊一下。」

她終於還是忍不住了,只差沒有噴出火焰來。「你們這樣哪有分手?就跟之前一樣啊!一下分一下復合,歹戲拖棚!」

「蓉姐,那個稿子……」我試著轉移話題,除了閃躲我不知道怎麼回應。

「再給你修最後一次,這次沒過,合作要暫停。」蓉姐撂下狠話後,嚴肅地看著我。「語凡,你停在這很久了,不管是什麼原因,你要想辦法向前走了。」

傳了訊息給阿勳,說我想跟他好好聊一聊,他一直沒有讀。今天是星期日,他大概還在睡。他總說周末睡懶覺是種享受,好懷念他一個翻身抱著我,在我耳邊慵懶地呢喃,說服我再跟他一起進入夢鄉。好想立刻見他。

按了阿勳的門鈴,他沒有應。

我想起來,皮包裡有他家的鑰匙。儘管沒有正式同居,但過去七年來,這裡幾乎就是我的家。為什麼分手時沒有把鑰匙還給他,而他也沒有跟我索取?如果我們真的下定決心要結束的話。

你需要我的時候,隨時可以來找我。

想起他對我說的話,彷彿打了一劑強心針,我開門進入自己一直很想念的世界。幾個月不見,那些熟悉的擺飾跟家具映入眼裡。一起挑選的藏藍色沙發、一起刷上油漆的牆壁、去蘭嶼買的一對木雕貓頭鷹,櫃子上還擺著好多好多一起旅行買的紀念品。

突然不能想像,半年前怎麼會放棄這些我們點點滴滴建構起的回憶。如果沒有他,我還會是完整的我嗎?

我開始懷疑自己的決定,或許應該放棄那些愚蠢的堅持……

「你是誰?」

聽到陌生的聲音,還來不及控制我的熱淚盈眶,身體已經反射性回過頭,看到一個接近半裸的年輕女生。她套著阿勳喜歡穿的白色寬大上衣,凹凸有致的身軀藏在裡面,線條若隱若現。她手上拿著我在鶯歌燒給阿勳的紀念杯,張大了眼睛瞪著我,看起來很震驚。

我突然發現,在她眼裡,我是一個闖入者。

這裡是我家!你他媽手上的杯子還是我買的!我才應該衝進去問阿勳她是誰,甚至該打阿勳一巴掌。我們像兩隻備戰的動物,警戒地打量對方,等待其中一個先丟出武器。她突然開口了。

「是阿勳的前女友嗎?」

這句話挾帶著某種巨大的力量朝我胸口一撞,頓時感覺自己不能呼吸,也無法發出任何聲音,就在這個時候,阿勳略帶睡意的聲音從房裡飄了出來。

「你跟誰講話?」伴隨而來的是他踩著拖鞋趴答趴答走出房門的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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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情七日死》於鏡文學網站連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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