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智慧與正義 才能對抗黑暗勢力 觀《好女孩的謀殺調查報告》有感
《好女孩的謀殺調查報告》是根據荷莉·傑克森的同名系列小說改編的英國電視劇,於2024年8月1日在全球Netflix上映。(照片來源/擷取自Netflix官網)
(讀者投書─作者為中華醫事科技大學助理教授林玫玲。本文不代表《信媒體》立場。)
Netflix英劇《好女孩的謀殺調查報告》(A Good Girl's Guide to Murder),改編自英國作家荷莉‧傑克森(Holly Jackson)的同名青少年小說,由愛瑪‧梅耶斯(Emma Myers)領銜主演。5年前安蒂(Andie)謀殺案,讓琵帕(Pippa)深感疑點重重,故決定展開調查,作為拓展研究項目(EPQ)。追求真相的過程中,琵帕展現敏銳的洞察力、不畏艱難的勇氣。雖然這是推理懸疑劇,但反映青少年毒品、性暴力、價值觀等問題,尤其直視人性的善與惡,揭露人類內心深處的黑暗種子。
誰殺了安蒂?
2019年4月19日晚上,安蒂離奇失蹤,男友沙爾(Sal)自殺並留下遺書,坦承殺害安蒂。即使過了5年,都沒有找到她的屍體。
安蒂失蹤那晚,沙爾跟好友娜歐蜜(Naomi)、馬克斯(Max)、傑克(Jake)在一起。娜歐蜜和馬克斯都說沙爾要他們做偽證,但由於對當晚描述不同,讓琵帕心生懷疑。沙爾離開馬克斯家的時間,成為是否為凶手的關鍵。從沙爾的認罪訊息,琵帕和沙爾的弟弟拉維(Ravi)發現使用的標點符號異於平日所寫。再者,沙爾跟安蒂的某些對話,啟人疑竇。琵帕深信沙爾是無辜的,誓言找出真凶。
起初,琵帕的正義感,使好友卡拉(Cara)認為她只是想搞砸別人的生活,讓自己能玩偵探遊戲,拉維更質疑她自以為能拯救別人。後來,被琵帕的真誠感動,拉維決定跟她一起查案。從安蒂的摯友娜特(Nat)口中,得知安蒂感情生活複雜;從艾瑪(Emma)那裡,獲知她曾交往一個神秘老傢伙。神秘老傢伙,成為琵帕和拉維心中第一個嫌疑犯。查案過程中,琵帕被負責調查此案的警察、即娜特的哥哥丹爾(Dan)警告別多管閒事,並且陸續收到威脅訊息。
儘管困難重重,都未曾阻止琵帕追求真相的決心。隨著線索一一浮現,安蒂原來幫一名毒販販毒。安蒂生前之所以跟沙爾有爭執,是因為沙爾討厭毒品。
為了找到這名毒販,琵帕決定參加災厄派對。
災厄派對,揭露青少年的犯罪問題
靜謐的小基爾頓(Little Kilton)村,洋溢青春氣息的校園生活,很難讓人聯想森林深處竟然有個靡爛且黑暗的災厄派對。它是青少年躍躍欲試的地方。迷幻的霓虹燈、節奏強烈的舞曲、唾手可得的酒精飲料、眼神迷離的人們,讓卡拉不禁害怕地說這個派對彷如但丁(Dante)的《地獄》(Inferno)。
大麻(weed)、K仔(Ket)、羅眠樂(Rohypnol)、搖頭丸(mandy)等毒品,四處流竄。有的毒品是為了麻痺自己,獲得短暫歡愉;有的是為了讓女孩失去意識,奪走她們的貞操。羅眠樂是約會強姦藥物,正是此劇所欲揭示的性暴力問題。據2013年英格蘭兒童事務專員辦公室調查報告,犯罪集團青少年之間的性侵問題嚴重,性侵現象遍及各地。兒童事務副專員蘇‧貝雷羅威茲(Sue Berelowitz)認為此問題,很大程度歸咎於音像和色情行業。這些行業助長犯罪集團把少女當作商品和性玩偶,相互交換或作為陷害對手的誘餌。[1]2016年,英國下議院的婦女及平權委員會(Commons Women and Equalities Committee)的調查報告指出,英國有一半以上的女孩曾遭到性騷擾、性暴力。[2]
為何明知災厄派對很危險,青少年依然嚮往?一方面,試圖經由這裡,歷練成真正的大人,故此派對具有社會化(Socialization)的象徵意義。另一方面,唯有在此,才能暫時掙脫來自家庭、學校、社會的各種枷鎖。
琵帕在派對裡終於找到那名毒販──豪威(Howie)。對豪威來說,像安蒂這樣把毒品藏在玩具兔子裡的玉女,是完美誘餌,因為沒有人會懷疑她。現在,琵帕與拉維的目標是找到安蒂的玩具兔子、拋棄式手機,因為裡面藏著許多秘密。
每個人都有一顆暗黑種子
從神秘老傢伙、豪威、玩具兔子裡的名單、丹爾到艾略特(Elliot),劇情的一再反轉,建構了各種懸念,赤裸揭露每個人極力隱藏的秘密。
丹爾半恐嚇地對琵帕說:「妳知道愛管閒事的人會發生什麼事,對吧?」原來,丹爾曾跟當年只有15歲的安蒂交往,儘管她謊報年齡。馬克斯知道後,藉此要脅他。為了保住工作,丹爾幫馬克斯、娜歐蜜、傑克他們掩蓋肇事逃逸事故。
艾略特是娜歐蜜和卡拉心中慈祥的父親,也是學生眼裡的好老師。然而,安蒂曾因生活不順求助於他,當時剛歷經喪妻之痛的艾略特,跟她上床了。安蒂利用這個秘密勒索他。因為錢,兩人發生衝突,最後安蒂的頭撞上料理檯,傷得很重。等他拿電話叫救護車回來的時候,她不見了。為了不讓娜歐蜜肇事逃逸被揭穿,他謀殺沙爾,製造畏罪自殺的假象。
劇中人幾乎都有不為人知的秘密。安蒂不只販毒、散布娜特的裸照,更將妹妹貝卡(Becca)推向萬丈深淵。為了跟沙爾私奔,她需要錢,所以將羅眠樂賣給迷姦貝卡的馬克斯。被迷姦後,貝卡請求安蒂去報警,但安蒂拒絕,而且隔天就要離開她。她覺得自己被徹底拋棄。她曾努力向安蒂看齊,只為了成為跟姊姊一樣的派對女孩。她把安蒂推到牆上,眼睜睜看著安蒂嘔吐、窒息、死去,並把屍體丟進井裡。至此,才明白貝卡當初為何說人們弄錯安蒂的笑容之真義。
事實上,安蒂命案就是人倫悲劇。她被妹妹殺死,而貝卡之所以見死不救,是因為她而慘遭蹂躪。悲劇的起點就是父親傑森(Jason)反對安蒂跟沙爾在一起,並拿走她存下來的錢。富家女安蒂,為什麼需要販毒、勒索以獲得大筆金錢的謎底,終於揭曉。
很多事不是偶然發生,而是如蝴蝶效應(Butterfly Effect)般環環相扣,所以不能忽視初始條件的細微變化。如果當初傑森可以接納沙爾的棕皮膚,或許安蒂不會鋌而走險,貝卡能逃離被強暴的命運,沙爾不會被謀殺。正如艾略特所言,人類的腦海都有一顆暗黑小種子,愈試著讓它消失,它愈扎根並生長。這顆種子只需要適當環境,就會讓人不自覺地走向惡。琵帕也感嘆所謂好人,只是好與壞的結合體。為了掩蓋肇事逃逸,娜歐蜜傷害最好的朋友沙爾,這是人類為了保全自己、不惜犧牲他人的本能。但她始終逃不過良心的譴責,故留下能證明沙爾無罪的證據,只希望有一天有勇氣說出真相。因此,如何把自私的惡念轉化成不傷害他人的善念,是亟待學習的智慧。
永不罷休,直到被傷害的人都沉冤得雪
琵帕,完美呈現一個追求正義而勇往直前的形象。她具有獨立思考的能力,以過人的智慧解開層層疑雲,更以無畏的勇氣面對家世顯赫的馬克斯。當馬克斯強辯貝卡和他都是自願時,琵帕凜然地說:「我不會罷休,直至每個你傷害過的人都沉冤得雪。」
在追求正義的過程中,琵帕儘管理性而冷靜,但也有溫暖的一面。為了不讓卡拉擔心,她選擇隱瞞娜歐蜜肇事逃逸,以其他方式證明沙爾的清白。
面對威脅到自身的危險,世人總以阿Q精神來逃避。這種精神勝利法,說穿了就是精神上的麻痺,表面上以算了、不計較等方式展現自己的寬容,實際上只是掩飾無能與怯弱。從某種角度而言,就是犧牲好人、保護惡人。韓國電影《熔爐》裡的一段話,深深影響筆者:「我們一路奮戰,不是為了改變世界,而是為了不讓世界改變我們。」衷心期盼人們能多些同理心,切勿因一己之私,冷眼旁觀他人的不幸。行有餘力,更應效法琵帕追求正義、堅持到底的精神,讓惡行被攤在陽光下。他人的不幸有一天也有可能成為你我的不幸,到時候難道不希望有人伸出援手嗎?
[1]〈報告:英國青少年之間性侵「令人震驚」〉,見《BBC NEWS中文》,2013-11-26。
[2]〈英國超過一半女生被性騷擾 學校、政府該怎麼做?〉,見《地球圖輯隊》,2016-09-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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