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兵突圍的女性:我看電視劇《奇蹟的女兒》

文/蔡志杰(高雄市人民團體聘僱人員職業工會研究員)


秀惠姊,妳想想看如果是妳自己。大家一樣是女工,妳不要這樣糟蹋自己人。
──《奇蹟的女兒》劇中人物阿鵑的一席話


自2016年中的華航空服員罷工事件以來,緊接在後,是《勞動基準法》歷經兩次關於工時規範的修惡,期間來自不同立場的意見爭議不斷,再加上近二十年來實質薪資停滯甚至倒退的低薪社會氛圍,突然間,在主流報刊媒體已然消退多年的勞動議題,又再度活躍起來。

連帶著,本地的電視劇也跟上這股潮流,結合了本土與懷舊的元素,將「工人作家」楊青矗四十年前描繪勞動者處境的小說作品重新發掘出來、並改編成戲劇。2017年先是有《外鄉女》的拍攝,接著作為周邊商品,楊青矗的「外鄉女」系列首度被集結成單行本發行,然後《工廠人》與《工廠女兒圈》則是以新版的面貌再度付梓。

2018年6月,楊青矗《工廠女兒圈》的部分人物與情節,經由鄭文堂執導、鄭心媚編劇,被改編成四集的電視劇《奇蹟的女兒》在公視播出。除了前面談到的社會氛圍,編劇鄭心媚在某次受訪時提及,近來在全球各地引發風暴的「Me Too」運動,其核心可說是職場上的性的壓迫,包括性騷擾、同工不同酬等,這也是劇本所要探討的內容。順著這樣的脈絡,這篇文章就從勞動與性別兩個互有交疊的面向,來談談劇中女性勞動者的社會處境。

一、被分割包圍的女性

去年播映的電視劇《外鄉女》,故事場景集中在女工宿舍雁南之家中的日常互動,演員群大多為女性。雁南之家本身具有高度的「家」的意涵,它儼然是一個過渡時期的家,從父親的家到丈夫的家中間的過渡,然而卻帶有母系娘家的味道,是眾人在其中可以遮風避雨、作為感情寄託的家。因此,《外鄉女》具有《小婦人》或說是《海街日記》般,濃厚的女性溫情。

相對於此,《奇蹟的女兒》的安排乍看之下有點讓人意外,主題雖是女性勞動者,男性角色卻多過於女性。作為三種類型化女工呈現的阿鵑、阿免及淑美,平常散落在生產群之中,安坐在縫紉機前不停勞作,身旁眾家姊妹身著一樣顏色與樣式的制服,大多無名無姓;來自行政大樓的中高階主管及現場的管理則剛好相反,清一色是男性,透過公司規章與職場科層來掌控生產進度以及勞動紀律。姊妹們人數雖多,卻沒有優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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