堅持家庭語言傳承 打造全族語生活環境

【歐嗨/達少 採訪報導】 2017-06-24 平時不管在哪裡,她們都是全族語對話,就像剛剛我們聽到的'Olic的話,或Nikar的抱怨都是全族語,如今在部落有多少個家庭語言環境是全族語。當然這是Sifo和Kidaw夫婦經過深思熟慮的決定,那是第一胎還沒出生的時候所下的決定。 (kakeridan Sifo 'Amis: 在老婆懷孕前,我去參訪了紐西蘭推動語言的成果,他們所謂的語言巢教室和全毛利語的小學。當時看了他們推動族語的成果非常感動,他們的國家語言是美語,但是他們非常的積極復振自己的語言,這是我親眼目睹的。在家庭的部分,更是全力配合說自己的語言。後來回台灣,和老婆分享我的心得,是不是我們夫妻也學習毛利族推動族語的模式,用在家庭生活上。這是第一個孩子,我們有能力實踐先人留給我們的語言,讓我們一起努力,就從家裡開始,我的老婆毫不猶豫的一口答應。) 目前台灣原住民族在日常的生活,要以全族語做為家庭唯一語言,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將面臨許多不可預料的長期挑戰。尤其對他們夫妻而言更是一項艱鉅的任務,有時候一不小心,就會說出華語反而被孩子糾正。 怎麼在家還說華語,媽媽問:(是誰)。你們兩個(爸爸和媽媽),媽媽問:(是嗎 我們說什麼?)。妳早上說,媽媽問:( 我說什麼?),妳說不再說華語,妳今天卻說華語.. (ina Kidaw 'Amis: 剛開始的確遇到很多困難,我們會說族語,Sifo也很能說。但是,我們已經很久沒有在生活上用全族語對話了,已經習慣都是講華語了,所以要全族語還是有很多是在習慣上的困難,講幾句族語又回到華語,大概差不多花了半年的時間適應全族語的過程。花蓮這裡環境還算友善。並沒有人用很奇怪的眼神看我們,因為我們不是只有在家裡說族語,我們出門吃飯或去菜市場都用族語對話,主要是在花蓮常遇到很多自己的族人。如果遇到族人大概幾乎百分之百都非常喜歡,會主動問我是不是阿美族,年輕人聽到孩子們說族語,都非常驚訝的說:「哈~你們好棒喔!我都不會..」。) (ina Kidaw 'Amis: 我是一個上班族,很難當一個全職的母親。因此,我們很謹慎的徵求會說族語的家庭保姆,可以讓孩子有全族語的生活學習和照顧。) (midipotay Iing Kating 'Amis 萬秀英: 還好她們的爸爸媽媽在家用全族語對話,有的家庭請了會說族語的保姆,孩子回到家父母卻不會說族語,所以環境還是有影響。我們是在保姆這裡說族語,回家一樣是全族語的環境,所以孩子的族語非常好,這是兩個孩子的優勢。 (妳營造一個全族語的環境,如果有很難表達的妳如何處理?) 她(Nikar)會提醒我,我不知道要如何用族語解釋時,我就借用華語回答。她會說:「阿嬤我們是Pangcah,妳怎麼說華語了。」) 在今年的6月14日,我們終於等到了國家語言發展法的通過,我們盼了多年的正義。原住民族的語言正式列為國家語言之一,但原住民族語言現行的狀態,幾乎都列為瀕危語言。Sifo當時的決定確實符合「國家語言發展法」的方向,但是現實的環境還是讓他們夫妻非常憂心。 (ina Kidaw 'Amis: 當她們還小的時候,我與Sifo的族語還能跟她們姊妹倆交談生活用語。但是她們漸漸長大了,我們開始感到自己在族語辭彙上的不足。) (ina Kidaw 'Amis: 其實我們很努力經營一個全族語的環境,都有跟親友告知我的孩子不說華語,如果你們遇到她們請用族語跟她們對話。每一次回部落遇到長輩們,聽到她們(孩子)說流利的族語,長輩們會非常開心跟她們對話。但是,常常也會給我很負面的回應,他們說:「阿呀?她們再大一些,也一樣開始不說族語了,像誰家的孩子不就是如此...。」) (kakeridan Sifo 'Amis: Sifo Lakaw 比照我女兒全族語的學習環境,及國外毛利族的族語推動成功的例子,我一直有一個理想-我們一定要努力促成全族語學校成立。目前針對創立族語實驗小學的部分,政府有友善的回應。如果我們族人自己本身不積極推動,政府也會對此事不顧不問,除非我們主動爭取提出具體訴求,政府會參考我們的意見。之前有請教一些族語老師們的意見,希望大家都有共識,規劃創立"族語實驗學校"這個初期的理想還沒有進展,在法規上,政府還有很多限制,再加上族人不是很清楚族語實驗學校的目地。我們還有很多必須要面對的事務,但是,我們很有信心期待落實這個理想。) 不論在部落或在都會,現在的社會環境要讓族語重生,只有從家庭族語環境開始。看到Sifo和Kidaw的家庭,他們的堅持令人感動,沒有部落的族語學習環境,還要面對各種不可預料的艱難要克服。但是,他們以身作則堅持設定的目標,帶著兩個孩子Nikar和 'Olic,我們聽到了兩姊妹非常流利的族語,未來也許是族語瀕臨存亡的一線曙光。 (ina Kidaw 'Amis: 我常常在跟我的朋友分享,我覺得說:「語言它可以是一種很明確的身分認同,這個語言是老人家留給我們的。我既然會說族語,我有義務再把這個語言傳給我的下一代,至於我的下一代要不要這個語言,那是她的問題。但是我就應該要做到,我把父母留給我的東西傳給她們,這一直是沒有其他的理由它就是很單純,因為父母給你,你也要有這個義務傳給下一代。) (kakeridan Sifo Lakaw 'Amis: 現在我們所要求的是,希望有一個很明確的法規依據,支持我們原住民族成立一個完全族語實驗學校。因為政府以我們沒有一個法源依據當做理由,認為我們的理念很前衛,政府的法還沒有一個可以支持我們的法源。這也一直是我們催促立法委員。能在立法院要求政府了解我們窒礙難行的部分,在台灣的這片土地上,能支持我們有心創立一個完全族語的實驗學校。沒有訂定這個法,我們何時能盼到它(實驗學校)能有落實的一天。眼看著我們這些有智慧和能力的長輩一個個凋零了,他們何時可以等到這一天?我們也常常自問:如果我們不趁現在有自主性來推動這件事,未來我們有能力面對嗎?) [原民台新聞影音報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