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之內,他的面容改變了」 歷劫歸鄉的美國大學生過世

日前北韓釋放的美國大學生奧圖.瓦姆比爾(Otto Warmbier),返家還不到一星期,卻傳出已經死亡的消息。

成績優異、熱愛冒險的他,因為對北韓文化深感好奇,參加了五天的北韓之旅,結果卻成了噩夢的開始,一條年輕、活跳跳的生命,就這樣平白葬送在一個任意妄為、殘忍不仁的政權手中。

2016年12月12日,辛蒂.瓦姆比爾(Cindy Warmbier)在美國俄亥俄州辛辛那提放了三個大型天燈。「我愛你,奧圖,」看著天燈在空中越飄越遠,她悄聲說著,衷心盼望她那天滿22歲的兒子,無論被關押在北韓的何處,也能看到。

然後她為他唱生日快樂歌。儘管當時,辛蒂和丈夫佛萊德(Fred Warmbier)連兒子是生是死都無法確定,2016年3月奧圖在北韓受審之後不久,瓦姆比爾夫婦就完全失去了孩子的音訊。

6月13日,被北韓監禁了17個月的奧圖.瓦姆比爾(Otto Warmbier)搭乘醫療專機返回美國,北韓聲稱以「人道理由」釋放他。一週前,瓦姆比爾被告知,奧圖已陷入昏迷,見到朝思暮想的兒子被抬出專機時,佛萊德不由得跪在兒子身旁,激動地擁抱他。「我告訴他我想他,好高興他終於能回家。」

原本好端端、活力充沛的年輕人,這會已成了植物人。6月15日早晨,佛萊德.瓦姆比爾在記者會上,穿著一件媒體很眼熟的亞麻色外套。

「我今天早上決定穿上這件外套,這是他認罪時穿的衣服,我認為他表現得棒極了,我以他為傲。」這位父親唸著聲明稿,努力壓抑著情緒。

他並轉達妻子的話,「她說奧圖是個鬥士,她和我都深信,無論北韓迫使他經歷了再惡劣的慘況,他努力活著,為的是能返回他深愛的家庭和社區。」

在奧圖返家不到一星期後,瓦姆比爾家透過聲明稿表示,22歲的奧圖已在美東時間19日下午2:20過世。「他完成了這趟返家的旅程。」

「奧圖6月13日深夜返回辛辛那堤時,他無法說話、看不見,對口頭指令也毫無反應,他看起來非常不舒服,像是承受了極大的痛苦,」聲明稿中說,「雖然我們再也沒有聽到他的聲音,在一天之內,他的面容卻改變了──變得安詳,他到家了,我們相信,他能感受到這點。」

「不幸的是,我們兒子在北韓遭受到的可怕、慘酷的虐待,意味著除了我們今天所經歷的悲傷,沒有其他可能的結果。」

前途一片大好,好端端的瓦姆比爾,13日被抬下飛機,他已陷入昏迷超過一年。(東方IC)
前途一片大好,好端端的瓦姆比爾,13日被抬下飛機,他已陷入昏迷超過一年。(東方IC)

辛辛那提大學醫學中心的醫生15日在記者會上說,奧圖.瓦姆比爾狀況穩定,但腦部出現重大損傷,並喪失了大量的腦組織,無法理解言語、對周遭環境也沒有知覺。

當記者問到,腦部創傷是否因為在獄中遭到痛毆,或是由其他暴力行為導致,醫生表示,沒有明顯徵兆顯示奧圖曾遭遇猛烈外傷,也沒有證據顯示他曾經出現骨頭斷裂的情況。

神經外科加護病房的醫師說,由核磁共振影像看來,奧圖的腦傷符合心跳突然停止的狀況,急性腦部缺血導致組織流失。

瓦姆比爾家發表的聲明並沒有說明奧圖的死因。他在北韓到底經歷了什麼遭遇,目前也依然是個謎。

2015年底,當時21歲的奧圖.瓦姆比爾是維吉尼亞大學的經濟系學生,他在前往香港參加一趟海外學習旅程,途中先到北韓停留。

  1. 奧圖.瓦姆比爾的母親說,兒子成績優異,這輩子不曾惹過麻煩。(翻攝辛辛那堤報)
    奧圖.瓦姆比爾的母親說,兒子成績優異,這輩子不曾惹過麻煩。(翻攝辛辛那堤報)
  2. 在學校極受歡迎的奧圖,2012年被就讀的高中選為返校舞會國王(Homecoming King)。(翻攝辛辛那堤報)
    在學校極受歡迎的奧圖,2012年被就讀的高中選為返校舞會國王(Homecoming King)。(翻攝辛辛那堤報)

「他對他們的文化感到很好奇,想見見北韓的民眾,」今年4月,奧圖的父母接受《華盛頓郵報》專訪時表示。他在出發前,做了許多研究,最後決定參加中國的青年先鋒旅行社(Young Pioneers Tours)的觀光團,因為這個旅行社專門招睞像他這種有冒險精神的年輕人。

平壤方面聲稱,在奧圖停留在平壤的最後一夜(12月31日),他走去下榻旅館的員工專用樓層,試圖拆下一幅讚頌金氏政權的宣傳標語。

然後,在他準備離開北韓時,從機場被帶走,被控「對北韓有敵意行為」,2016年3月,經過一小時的審判,被判處15年勞改。這也是世人最後一次見到奧圖.瓦姆比爾。

然而,在平壤時和奧圖同住一室的英國人Danny Gratton不相信北韓的指控,「我和他相處的經驗裡,讓我無法相信他會做這種事,他一直是個極有禮貌的孩子。」

熱情 富冒險精神

「他從來不曾惹過麻煩,」母親辛蒂.瓦姆比爾也說。奧圖是2013年懷俄明高中畢業典禮的致詞代表,也是全美優秀學生獎學金得主(National Merit)、足球隊隊長,人緣極佳的他還曾被選為返校舞會壓軸的國王(Homecoming King)。

這對父母澄清,他們不是要吹噓自己的兒子有多棒,只是想讓大家知道他是什麼樣的人。他們口中的奧圖是個溫暖、迷人、聰明的年輕人,對生命懷有無限好奇和熱情。

在維吉尼亞大學,奧圖.瓦姆比爾加入了一個只有最優秀學生才能進入的特別課程。他曾用了一個暑假在倫敦政經學院研讀,取得足夠的學分,可以在大二便畢業。他早已獲得金融分析師的初級資格,已經有工作等著他畢業後報到。

「你怎可能拒絕這樣的孩子?」辛蒂說,而且,她兒子已有過多次海外旅遊的經驗,包括兩度至歐洲、還曾遊歷以色列、厄瓜多和古巴。

青年先鋒旅行社20日表示,由於風險實在過高,他們的北韓參訪團將不再接受美國觀光客。

北韓,則成了奧圖此生最後的一場冒險。

參考來源:紐約時報、華盛頓郵報、辛辛那堤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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