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欄】氣候變化沒有免費午餐

從太空上看，非洲島國馬達加斯加（Madagascar）似乎在流血。不過，你所看到的不是鮮血，而是大規模砍伐森林的結果，在過去的一個世紀裡，這個國家90%以上的森林被毀。在沒有樹木覆蓋錨定土地的情況下，在雨季，紅色調的土壤流入河流和海洋。不過，從地面看，情況更糟。2008年，馬達加斯加還有大片貧瘠、被侵蝕的灌木叢，中間有少數剩下的森林，這些森林作為野生動物保護區一直完好無損地保存著。有那麼多的生命要保存，從8千萬至1億年前馬達加斯加與印度分離後，島上與世隔絕，出現了無數新物種，這些物種只能在那裡找到：葉尾壁虎（leaf-tailed geckos）、帕森的變色龍（Parson’s chameleons），當然還有狐猴（lemurs），這是島上特有的小靈長類動物的樂園。狐猴被認為是地球上最瀕危的脊椎動物群，留給牠們的棲息地一天比一天縮小。

火龍捲 地球的肺在吶喊

亞馬遜雨林是地球的肺，近年來，伐木墾地，火災大火不斷，引發世界各國關注。不久之前在法國舉辦的G7高峰會上，也將此議題拿出來討論，甚至決定金援2200萬美金救助雨林，不過卻遭巴西政府婉拒。沒想到卻在巴西中西部地區農民用火開墾土地，出現罕見的「火龍捲」，從平地上的火源直衝上雲霄。有專家估計，火龍捲核心溫度逾高達1090多度，而此畫面被當時開墾的農民拍下PO網引發討論，讓網友直呼：「地球的肺在吶喊」。專家指出「火龍捲」是相當最罕見現象，要造成火龍捲需要非常特別的大氣條件出現，包括極高溫、大風、空氣濕度低和非常乾旱；「火龍捲」的結構與龍捲風相似，但是內部是高溫的火焰與氣流結合形成，其核心可高達1090度的高溫。 「拜託！別再燒了」、「地球需要這塊雨林」。

當我讀到聯合國政府間氣候變化專門委員會（IPCC）關於氣候變化和土地使用問題的最新報告時，我想到了馬達加斯加和巴西。統計數字令人清醒。人類使用直接影響到全球70%以上的無冰地表。隨著人口和糧食消費的增加，我們砍伐森林，用水，以滿足我們的需求，而且越來越需要滿足我們的需求。IPCC估計，近四分之一的人類溫室氣體排放來自農業、林業和其他土地使用。不是能源或污染，而是我們對地球所做的，實際上就在我們腳下，因為我們以聯合國所稱的「前所未有的速度」耗費土地和水資源。

更糟糕的是，可能會發生什麼。氣候變化已經影響到世界各地的糧食安全，這反過來又助長了人類移民的浪潮。隨著氣候變暖的繼續，熱浪和乾旱預計將隨之而來，數億人受到缺水的壓力影響。氣溫升高將意味著食品價格的上漲，給全世界仍有近10億人上床睡覺，他們仍然營養不良。如果我們通過清理更多的土地來種植食物來應對這種壓力，我們將向大氣中添加更多的碳，這意味著更多的變暖，這意味著更多的壓力和更多的滅絕，等等。整個世界遲早會像馬達加斯加一樣，精疲力竭，流血不止。

那我們能做什麼？與往常一樣，氣專委（IPCC）的報告提出了若干可能的步驟。一個已經引起廣泛關注的呼籲是減少肉類消費，使植物在我們的飲食中占更大的比例。特別是關於飼養奶牛和肉牛，是屬於碳密集型的，因為必須清理土地才能在牧場上飼養牠們，也因為牠們在消化食物時會產生大量的溫室氣體甲烷。問題是，沒有多少證據表明人類想少吃肉。以人均計算，2013年我們吃肉的數量幾乎是1961年的兩倍，而全球人口只增加了一倍多。

隨著人類越來越富有，他們增加收入的第一件事就是增加飲食中的肉。隨著氣候科學家的警告和全球變暖證據的加在一起，這種情況可能會開始改變。當然，對於已經發生的一些個人來說，無論是出於對氣候變化、健康還是動物福利的擔憂。但是這還沒有發生，去年的蓋洛普民意測驗發現，認為素食者或素食者的美國人比例一直穩定在8%左右。遏制肉類消費的資訊已經發出，但似乎很少有人會注意到。

負排放 從大氣中帶走碳

如果我們不能，或者不會，改變我們的行為，我們可以做什麼呢？氣專委（IPCC）還提出了所謂的負排放（negative emissions）的理由，技術干預實際上可以將碳從大氣中帶走。氣候科學家已經認識到，如果世界要避免危險的氣候變化，就需要某種形式的負排放。問題是怎麼做。

氣專委（IPCC）新報告中提出的一種可能性是生物能源碳捕獲和儲存（BECCS）。BECCS涉及故意飼養大量的生物作物，可以燃燒發電的植物。隨著作物的生長，它們從大氣中帶走碳。如果它們可以燃燒為能源，碳可以捕獲，而不是釋放回空氣中，你會得到淨負碳，因此，達到負排放。

但是BECCS為我們提供了艱難的權衡。用來種植生物作物的土地不能用來種植糧食。氣專委（IPCC）的報告指出，大規模部署BECCS可以「大大增加」對農業用地的總體需求。我們看到，上個十年，美國的玉米乙醇生產導致食品價格飆升，因為農作物被取代，轉而使用補貼生物作物。如果我們試圖清理更多的土地來種植糧食，以彌補BECCS種植園失去的領地，我們最終將把更多的碳注入大氣中，更不用說減少野生動物留下的小棲息地了。

一個更直接的選擇是開發能夠直接捕獲和封存大氣中碳的機器。這種「空中捕獲」，如果能在經濟上完成，是解決全球變暖問題的最佳辦法，它使我們能夠保持一個宜居的氣候，而不會做出我們似乎不願意做出的困難犧牲。

人類通常不太擅長控制他們目前的行為，以抵禦未來的風險，甚至像氣候變化帶來的風險這麼大。在氣候變化方面沒有免費的午餐。從什麼都不做到做每一件事，無論我們做出什麼選擇都會付出代價。問題是我們能否支付。 專欄屬作者個人意見，文責歸屬作者，本報提供意見交流平台，不代表本報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