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新二代有話說!台越混血柯鈺琴的成長經歷

根據政府資料統計,新住民族群在台灣人口已達55萬,他們是協助台灣朝向多元化發展、接軌國際舞台不容忽視的族群。過去被貼上「外籍新娘」等負面標籤、經常被忽略的新住民在經過幾十年後多於台灣落地生根、融入台灣社會;而「新二代」則成為豐富台灣文化多元性與包容性的重要推手,為台灣年輕世代注入更多活力。

他們成長過程中,有著什麼樣與眾不同的經歷?在台灣土生土長、但同時以台灣、越南為家的台越新二代—柯鈺琴接受四方報專訪,聊聊新二代的心聲。

(圖/柯鈺琴提供)
(圖/柯鈺琴提供)

作為一名「新二代」的在學經歷—

柯鈺琴的母親是越南華僑、中國廣西移民的後代,透過婚仲介紹認識台灣籍的爸爸後遠嫁來台,鈺琴也因此在混有台灣、越南、廣西三種不同文化背景的家庭中長大。鈺琴表示,由於媽媽也是華人,因此家中的文化、宗教衝突不多,但新二代這個身份在家庭以外的場域卻曾為她帶來許多困擾。

她說:「小時候社會氛圍對新住民族群較不友善,大家對越南了解不多、有很多刻板印象」。也許是童言無忌、再加上媒體長年的負面報導導致偏見深植人心,鈺琴在學校就曾被同學質疑,稱越南人吃「鴨仔蛋」、「狗肉」非常殘忍。不過她反問同學:「台灣人可以吃鴨蛋、鴨肉,為何吃鴨仔蛋卻不行」,同學們都啞口無言。鈺琴也提到,吃狗肉雖然是越南的傳統,但近年愛狗意識提升、年輕一代吃狗的人也越來越少,越南並非一直停留在過去大家的刻板印象中而沒有改變。

除了同學們的質疑,學校也會將新住民族群自動歸納為「弱勢族群」提供課後輔導,讓小時候的她感到十分奇怪。她說:「這樣的課輔機制雖然立意良好,但我在台灣土生土長,中文並沒有問題,成績也不比別人差,並非真的需要被幫助,因此小時候也會疑惑,為何只因自己媽媽是越南人,就自動被貼上弱勢族群的標籤」。

新住民積極融入台灣社會,卻造成二代母語的缺失

「雙母語能力」經常被認為是新二代必備的優勢,然而柯鈺琴小時候並未跟媽媽學習越南語,是直到大學後才開始自發學習越南文。鈺琴指出,主要原因是來自家中長輩的壓力。她說:「在家中媽媽若講廣東話或越南話都會被制止,長輩們會認為在台灣就好好說中文,並期待媽媽學好中文和小孩以中文溝通」。

事實上,這樣的情況並不少見。柯鈺琴表示,自己認識的許多新二代都有同樣的問題,而在上一期專訪中,新二代孫芳怡也提到,媽媽在學好中文後就很少用印尼文與自己和弟弟溝通,因此導致弟弟缺少印尼話語言能力。

柯鈺琴表示,包括遠在越南的表弟妹,也同樣在經歷幾代後逐漸被沖淡華人的族群意識和中文能力,導致她在多年後回越南探親時遇上表弟妹也難以好好聊天,因為長期分隔兩地的移民後代已經逐漸融入兩地的生活,形成一邊講不好越南文、一邊講不好中文的窘境,實屬可惜。

不論是出於擔心影響新二代的學習、又或者礙於台灣夫家的傳統觀念,新住民婦女往往「被期待」要努力融入台灣生活、接受台灣文化環境、學習台灣語言,這麼做雖然使新二代在中文能力與在校學習上更無障礙,但也大幅弱化新二代最珍貴的雙語優勢、以及在多元文化薰陶下成長的機會,更淡化了自己對另一半的身份認同與族群意識的探索。

(圖/柯鈺琴提供)
(圖/柯鈺琴提供)

社會氛圍的轉變—重新擁抱自己另一個家

柯鈺琴談到,越南有從小配戴耳環的習俗,然而這卻成為她和媽媽「身份曝光」的細節,讓別人一眼就看出「你不是台灣人」。由於當時社會氛圍較不友善、加上自己性格內向,因此她只想融入大家,不想因新二代身份而被注意,因此小時候總是排斥戴耳環。

慶幸的是,隨著社會氛圍逐漸開放、新南向政策的實施,讓她開始接納自己的新二代身份,並在大學後決定自學越南話,拾回失落的母語、踏上尋根之旅。她說:「有感受到大家看待新住民的態度正在轉變,讓我現在能自在地說出我是新二代,並以此為傲」。

除了社會氛圍的轉變外,她也說道,新住民的資源變多了,不僅有許多補助、活動,許多企業也開始有更多外派機會、招募東南亞語言人才,因此學習越南語除了是想更深的探索自己的另一個家以外,也是希望增強語言能力未來有機會回越南闖蕩工作。

鈺琴表示,新二代能銜接雙重文化背景,對不同文化的包容性更好、視野更開闊,因此新二代肩負的任務是試圖引導一般人換位思考,跳脫台灣的文化視域同理外國文化,並透過文化分享導正錯誤的偏見迷思。

更多四方報新聞
疫情延燒印尼偶像團體 JKT48再傳團員確診
菲籍女移工宿舍產子 鮮肉消防員助產險成爸
泰王奢靡專制惹人怨 為何公主姊姊卻擁有高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