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論》2024美國隊與中國隊的競逐(自由的代價有多高)

圖為拜登及習近平出席G20峰會面對面會談。   圖:翻攝自Twitter(資料照片)
圖為拜登及習近平出席G20峰會面對面會談。 圖:翻攝自Twitter(資料照片)

[新頭殼newtalk] 香港的情境

早在辛亥革命前後,中國的革命黨人,全部在外國租界區從事密秘活動,因那有世界強權之法律在保護,而這些密秘活動,主要是針對中國政府的革命活動,這些租界管理當局也樂得睜一集眼閉一集眼。二次大戰結束到中共解放後,這些租界區全部被中國政府收回。這些租界區的自由,就全部轉移到香港,不論是反共派、親共派、第三條路派、或不問世事派,都可在此結社辨學、發行刊物、遊行示威。英國殖民當局全不干預,香港人只有部分的投票權,但在政治自由上,遠遠超過中國及早年的台灣。有段時間,香港幾百萬人口,卻創造出領導華人世界歌唱及電影事業,其自由港的貿易,帶來國民平均所得超越英國、日本、新加坡、及台灣,更遠遠勝過今日的中國。而現這東方之珠已喪失自由,其社會已逐步溶入中國,自由港已被上海取代。在可見的未來,這昔日風華將一步步消退,所以自由的代價有多高?二百萬人在雨中示威遊行也喚不回!

美國的情境

在1980年代左右,美國曾拍過一部電影,故事是談一家四口,父母親帶兩位兒子,為躲避FBI追補,四處搬家隱密身份。因為其父母是反越戰最激進團體氣象黨人,曾犯下美國政府機關爆炸案、謀殺政客等重罪。所以成為美國情治單位重點通緝的對象。因為父母均為高等知識份子,所以在逃亡過程中,二位兒子的教育都由父母親自己教導。但大兒子是音樂天才,到十五六歲後,若不進入正規音樂學院深造,則等於毀了這小孩的前途。父母兩人經過長期的爭吵煎熬,最終偷偷聯絡其外祖父母(他們是音樂世家),來領養此小孩。但從此他們無法再見面,最後一幕是父母和大兒子擁別,弟弟流淚緊抱住哥哥不放。在政治自由社會,罪不及下一代!

台灣的情境

1978年12月底美國卡特政府,在宣佈和中華人民共和國建交前一天,才緊急告知在台灣的蔣經國總統,面對此國安危機,國民黨政府隨即宣佈暫停增額國民大會代表及立法委員選舉。當時以美麗島雜誌為核心的黨外人士,即透過雜誌宣傳及街頭運動,來鼓舞民主訴求,並衝擊國民黨的專制統治。雙方的對抗愈來愈激烈,當時領導民主運動的許信良早已預知衝突很難避免,而先去美國避風頭。到1979年底國際人權日,在高雄終於爆發了美麗島事件。國民黨當局馬上將參與遊行的黨外菁英全部逮捕,並在1980年初,舉行公開司法審判。在審判即將終結時的二月二十八日,竟然發生震驚中外的「林宅血案」。宜蘭出身的省議員林義雄之老母親及雙包胎女兒被兇手無情殺死,而大女兒受重傷救回一命。當時警備總部司令汪敬熙故意放話説,國外情資顯示有人想要在 228 時於台灣鬧事,想不到竟是此血案,故意散佈總總疑陣。台灣檢調首先將對像指向游錫堃,接著指向澳洲人「家博」,動作一大堆,卻沒下聞,至今未破案。

美麗島大審完,各政治犯被判重刑入獄,台灣社會沉入一股悲憤情緒中。到1983年恢復國代立委補選,政治犯女眷們代夫出征,全部以各區最高票當選。尤其林義雄之妻方素敏,以全國最高票12萬多票勝選。雖然當時黨外人士仍未能突破困局,但方素敏的當選代表台灣人要國民黨政府給一個公道。

1984年,時任台灣國防部情報局長汪敬熙主導黑幫份子陳啟禮,去刺殺住在美國的作家劉宜良(筆名江南),理由是其寫的「蔣經國傳」,有損蔣家之名譽。因此事發生在美國加州,使美國政府憤怒徹查,將矛頭指向國民黨政府高層。台灣政府緊急發佈「一清專案」,收押全國黑道份子。陳啟禮怕政府殺人滅口,留下重要錄音帶,要白狼張安樂在美國召開記者會,直指此事是由蔣孝武命令指使。蔣經國在美方壓力下,查辨汪敬熙等人,並公開聲明蔣家後代不會參選下一屆總統。那麼林宅血案是誰指使下手的?從1980年血案到1984年血案,汪敬熙由警謥司令升任到國防部情報局局長,答案應呼之欲出才對,自由的代價何其血淚斑斑!

中國的情境

1949年中國解放後,毛澤東首先發起對胡適的㧗判,因胡適代表西方的自由主義思想,因胡適人在美國,留在大陸的文人無不全力表態批判。1953年左右,梁漱溟為農民請命,在政協會上發言説中共「讓工人生活於九天之上,而令農民生活於九地之下」,毛澤東馬上在人民政府委員上回應大罵粱對革命無功,違反中共總路綫。因梁自認是儒家學者,日後就由馮友蘭負責召集文史界隊伍,發起對這傳統主義學者之批判大會。自此對西方學説及中華文化,中共已立下要清除之政策。

真正的大戲還在後頭,也就是如何處理魯迅在左翼陣營內留下的兩派論戰問題。而魯迅已過逝,現在的代表人物就是胡風。事後來看這是兩種左翼文化觀的對決,一方是以毛澤東在延安發表的文藝講話,強調文學要為工農兵服務,作家 創作是要給這些底層人物看,文學家更要學習馬克斯列寧主義,發揮社會主義寫實之革命精神,這是延安整風運動的文藝立論,凡在延安經歴過的文人,都知這是怎麼一回事。另一方是魯迅為代表,其立論是文學是同情工農羣眾(而非向工農學習),堅持文學創作的自主性及藝術價值,這些人大都是在國統區生活的文人,反對國民黨專制,也反對中共黨官周揚的指令。兩派從解放前吵到解放後,現呈到毛澤東面前靜候裁決。1954年,胡風不滿中共官方長年來對其的種種批判,撰寫三十萬字之「 關於解放以來文藝實踐情況的報告 」,並附上一封信,上書給時主管文藝工作的習仲勛,請其轉呈中共中央政治局,由此捅到馬蜂窩了。

1955年,毛澤東批示:「應對胡風資產階級唯心論,反黨反人民的文藝思想進行徹底的批判」,由此掀起一股全國性批判運動,黨政要員全加入主導風向,人民日報連續二個月全編幅刊登反胡風言論。最後直接牽連幾十萬人遭受審查,胡風被判無期徒刑,日後場場運動都被拉出受羣眾鬥爭,直到1980年才勉強平反。

2014年,習近平在北京文藝座談會發言時引用了毛澤東在當年在延安的講話:「為什麼人的問題,是一個根本性的問題,是一個原則性的問題」。同時網路開始流傳中共官方七不講禁令,即普世價值、新聞自由、公民社會、公民權利、中共歷史錯誤、權貴資產階級、及司法獨立等,於公於私均不能在媒體或網路上流傳。在一個政治不自由的社會,無論古今,不管受害深或者淺都不讓申冤!而平反只是經年累月之後,中共黨中央給予拻復名譽,但兇手呢?當大家在談轉型正義時,華人世界還要走很長很長的路。

作者/黃吉川(超級電腦專家,已發表突破美中超級電腦瓶頸之重要成果、成大講座教授)

曾任成大教務長、研發長、現任為成功大學工程科學系講座教授,研發超級電腦「漢星一號」,曾多次獲得研究傑出獎,並投入時政與文學創作,為前民進黨秘書長張俊宏主編的《到執政之路:「地方包圍中央」的理論與實際》共同作者,筆名「江夏」,創作詩集著有《啟程》、《我們》。

學歷:羅東成功國小、東光國中,宜蘭高中。成功大學機械系、碩士丶博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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