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州人語／經濟下行 寵物業的兩極走勢

經濟下行、通貨膨脹，是許多民眾切身感受。於此同時也不難發現，寵物相關的無論是食品、美容、教育、健康等產業，卻又愈發精細化，且蓬勃發展起來。

宏觀數據也印證這一情況，毛孩子與消費者的情感聯結，使其具有抵抗經濟周期下行甚至逆周期增長的能力。根據美國寵物用品協會的數據，寵物相關的銷售額從2018年的905億元到2019年的971億元增長了近7.3%；從2019年到2020年增長超過6.6%，從971億元增至1036億元。疫情後甚至進一步加速了增長，銷售額從2020年的1036億元飆升至2021年的1236億元，增長了19.3%。

這不是第一次有經濟數據顯示寵物消費，受經濟周期的影響小了。美國寵物用品協會的調查證明，即使是在2008至2010年美國經濟衰退期間，居民整體消費支出下降，但寵物消費卻呈現增長的趨勢。美國勞工統計局的過往數據也進一步證實了這一屬性：在美國經濟表現不佳的2010年，娛樂消費下降7%，食品消費下降3.8%，住房消費下降2%，服裝和服務消費下降1.4%，而寵物消費卻增長了6.2%。而同樣2010年的經濟衰退時期，日本也掀起空前的貓咪消費熱潮，後來被稱為「貓咪經濟學」。

這不難理解，尤其在經濟下行時，人們更需要精神上的陪伴和撫慰。現代生活的忙碌以及複雜的人際關係，讓許多獲得精神安慰的途徑變得成本過高，無論是金錢成本還是時間成本，抑或是人情債。而寵物不同，只要傾注關愛就能有回報，這樣簡單又確定的關係，在現代生活中愈來愈少。無論是每日拖著疲憊身軀開門時牠們的熱情迎接，還是癱在沙發上放空時，牠們蜷縮臥在身邊的溫暖，這種情感連結無比真實，絲毫無庸懷疑牠們的真心，而確定感對現代人來說尤為珍貴和療癒，寵物行業的蓬勃也理所當然。

但同時令人擔憂的是，各地的動物收容所也受到經濟下行的直接影響。全國各地的多家主流媒體都紛紛報導了當地的動物收容所，迎來大量的棄養寵物，一些收容所超出負荷。通貨膨脹下寵物花費不菲，主人因經濟原因難以負擔，將寵物交給了收容所。這事實上並非與寵物行業蓬勃發展的新聞相悖，反而是同樣的邏輯。

英文社交媒體上的一個搞笑段子說，植物現在是新的寵物，寵物現在是新的孩子，而至於孩子，他們是稀有又奇異的存在，得是非常瘋狂的人才會擁有他們。人們希望獲得確定的情感撫慰，但同時又希望儘量減少付出。

自私的人類利用寵物來填補自己的情感空洞，即使在寵物身上花費的金錢，無論是美容還是玩具，大多也是讓自己更滿足，而自動貓砂機、餵食器等產品，無非是減少自己的勞動付出。而若是經濟上無法負擔，也可以放棄牠們。這並非指責具體的每一位毛孩家長，而是人類和動物之間歷史悠久又扭曲的關係，資本的介入無非是將其放大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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