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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視習慣改變 有線電視系統台、代理商、頻道的矛盾台面化 大豐挑起移頻案 錢鬥背後的產業亂象
文／洪綾襄
根據《財訊》報導，頻道授權費爭議引爆有線電視商戰再起！9月18日，NCC（國家通訊傳播委員會）證實，收到有線電視系統台大豐與TBC（台灣寬頻通訊）申請，以「授權費談不攏」為由，將TVBS新聞台從黃金地段，移後到第2新聞區塊158與149台，原55台則以鏡電視新聞台取而代之，為業界投下震撼彈。
《財訊》報導指出，大豐與TBC為第3大有線電視系統商，竟然敢動TVBS新聞台？替補對象又是自申設以來爭議不斷的鏡電視，輿論指政治意味濃厚。畢竟NCC將近10年來唯一新發的新聞台執照給了鏡電視，卻因股東與經營層鬧翻、授權費談不攏至今無法上架，若能出現在黃金55台，鏡電視就有機會獲得廣告金流；再加上外界認為TVBS屬性偏藍，正逢選舉當前，大豐TBC因此被外界解讀為幫NCC、甚至是執政黨拆彈。
有線電視規模萎縮 訂戶數已連19季下滑
但知情人士指出，大豐其實是扔給NCC一個大炸彈，意在凸顯長期以來，系統業者、頻道代理商以及頻道商間的生態扭曲現象，「現在這個燙手山芋是在NCC手上。」
為什麼會這樣說？《財訊》分析，想要了解這個問題，得先知道有線電視的產業結構。依國外經驗，有線電視產業的基本架構，只有頻道業者（電視台）和系統業者（鋪設纜線、維運網路）；系統業者向電視台支付授權金，得以播放其內容，再由系統業者把這些內容賣給消費者，兩者可說是唇齒相依。
但早期台灣系統台業者多為地方勢力，電視台常收不到授權金，必須透過與系統業者關係良好的特定中間人收付，並進行授權金與頻道位置的談判，因此衍生出台灣特有的頻道代理商機制；形成系統業者、頻道業者和頻道代理商共存的特殊生態，除了無線電視台等少數必載頻道之外，頻道與系統每年都會透過代理商重新議約。
根據《財訊》報導，這套規則已運作近30年，過去相安無事，但在串流影音平台（OTT）等新媒體的衝擊下，根據NCC統計，台灣有線電視訂戶已連19季下滑，今年第2季僅剩不到470萬戶。不僅系統台收視費收入銳減，電視台廣告收入也大幅流失，逼得業界開始檢視商業模式的合理性，系統、頻道、頻道代理三者衝突也愈顯白熱化，展現在3大面向上：
首先，資本額最小、為數最少的頻道代理商，把持了產業關鍵節點。目前台灣頻道商有130家、共331個頻道，系統台有5大多系統業者（MSO）和5家獨立系統台，頻道代理商只有八家。過去頻道商必須仰賴代理商斡旋，透過包裹銷售，才能確保在系統台的上架權；但系統台希望打破僵局，藉以重新塑造系統台特色，就產生了新矛盾。
《財訊》報導指出，以這次的TVBS移頻案為例。大豐和TVBS的頻道代理商—全球數位授權費上有歧見，協調兩年無果後，今年5月，全球數位乾脆整體調漲授權費用，還發函大豐TBC連計價戶數也要提高。
但對大豐來說，全球數位所代理包括TVBS等頻道，已陸續將內容同步於YouTube或臉書平台直播，降低民眾在有線電視付費收看的意願，代理商還要漲授權金，當然吞不下去。據了解，全球數位的說法為「提高定價是為了督促系統商早日簽約，如果像以往交易情況良好，就不會漲價，」但大豐對此說法並不埋單。
競爭關係環環相扣TVBS案暴露產業病灶
根據《財訊》報導，大豐索性拿全球數位手上最重要的頻道TVBS開刀反制。大豐還特別強調，「申請移頻並非針對特定頻道異動，並籲請TVBS直接和系統台協商，不要再透過代理商從中影響交易秩序。」不少系統台都希望跟進打破代理包裹，與頻道商重新談判。
第2，上架授權費爭議，還只是表面上的問題，更深層的糾葛，則是部分大型系統台也身兼頻道代理商，競爭關係錯綜複雜。
自NCC開放系統商跨區經營後，市場競爭加劇，經常發生後進系統商以低價搶市的消息，偏偏部分系統商還身兼頻道代理商的身分，更多了對系統商調漲授權金、斷訊等籌碼。
根據《財訊》報導，2019年，蔡明忠曾與練台生槓上。當時同為系統台的凱擘，不滿北都削價競爭搶進台北市；北都則抱怨與富邦友好的頻道代理商定價公式不合理、授權金過高。兩大媒體鉅子隔空交戰，北都持續拒絕付授權金，momo親子台就被斷訊，一度鬧上媒體版面。
而身為全台第2大系統台的中嘉，旗下的頻道代理商就是全球數位，近來也對競爭同業大豐以低價跨區競爭積怨已久，大豐這次則藉由TVBS移頻「反制」，產業界彼此你來我往早已是常態。「如果頻道商、頻道代理商和系統台都各自獨立，問題會比較單純；但過去大家都把這些資源當成競爭優勢，可能是一邊競爭，另一邊又在談合作，關係更錯綜複雜。」業內人士觀察。
第3，收視形態已多元化，有線電視產業仍沿用老規則，消費者只能被迫接受。業界人士指出，直到現在，系統台採購頻道時，還是不能各自議價，而是必須依代理商所決定的包裹買入，一旦系統台拒絕，就會被斷訊；就算消費者不想看某頻道，也會因為代理商強制包裹於套餐中，只能照單全收。
消費趨勢已經改變 產業新秩序亟待建立
根據《財訊》報導，有線電視產業因為市場變化而出現大亂鬥，至今NCC多採取被動處理的態度。副主委翁柏宗於21日表示，已邀集中嘉、大豐TBC進行調處，彙整地方政府與利害關係人意見後，將依據《有線電視廣播法》要求的「維持市場秩序、保護消費者權益、多元內容促進與其他公共利益」等4原則審酌。翁柏宗直言，移頻案起於授權費爭議，屬於私權，非NCC監管範圍，但是系統業者不能濫用通路力量下架頻道；頻道代理商也不能無故漲價，雙方談不攏，才是罔顧消費者權益。
5G數位匯流勢不可擋，當內容都可以直接向觀眾傳遞時，有線電視產業的既有架構，的確有其可議之處。尤其系統台又扮演延伸至家戶「最後一哩路」的重要角色，若業者仍囿於既有框架惡鬥，只會讓消費者對有線電視產業印象更差。
即使知情人士分析，這次大豐申請TVBS移頻成功的機率恐怕不高，但大豐藉由TVBS事件拋出產業爭議，也值得主管機關NCC重新思考，現行有線電視產業的架構與監理制度，是否也該跟著與時俱進了。…（本文出自《財訊》雙週刊669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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