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冠病毒奪走我的父親,我連他葬在哪裡都不知道」 義大利4萬5000名家屬將控告政府官員「過失殺人」

義大利新冠肺炎(武漢肺炎)疫情奪走超過2萬5000人的性命,儘管單日新增病例逐漸減少,但每天的死亡人數仍然居高不下。每宗死亡病例都使一個家庭破碎,這些悲憤不已的親屬已經集合起來,要求司法主持公道。《衛報》23日報導指出,這些家屬控告的對象不是醫護人員,而是低估病毒危害的政府官員。

4萬5000多人要求為死者討回公道

發起這項訴訟的傅思科(Luca Fusco)住在義大利北部倫巴底大區(Lombardy)受到疫情重創的貝加莫(Bergamo),他的父親死於武漢肺炎,由於當地死亡人數暴增,殯葬業者忙得一團亂,火葬場與墓地應接不暇,他父親的遺體就像其他死者一樣,被承辦人員不知送到何方處理。

弄丟父親遺體是傅思科心中永遠的痛,這促使他在臉書(Facebook)創建社團「我們舉報」(NOI Denunceremo),號召與他有相同經歷的同胞一起想辦法討回公道,迄今已經有4萬5000多人加入社團。

武漢肺炎(新冠肺炎)疫情重創義大利(AP)
武漢肺炎(新冠肺炎)疫情重創義大利(AP)

武漢肺炎(新冠肺炎)疫情重創義大利(AP)

58歲的傅思科在社團裡錄了一段影片說道:「我因新冠病毒失去了父親。到現在我還不知道父親遺體後來怎麼樣了,是被火化了嗎?還是被帶到……哪個城市?我只知道他們甚至沒有處理遺容,他們只是把他從病床上挪開,放進棺材裡,現在我甚至不知道他在哪裡。不幸的是,我不是唯一一個承受如此戲劇性情節的人。」

傅思科告訴《衛報》(The Guardian),他們的訴訟主旨並非拿到金錢賠償,「我們的主要目標是刑事上的公正審判,因此如果有人需要為此負責,我們希望能起訴他們,進行審判。」

他也強調「醫護人員和死者都是受害者」,但由於義大利醫療保健系統並非全由中央掌控,地方政府也有權力管轄,因此他認為制定醫院收治準則的主管單位肯定是地方政府,如果檢方認定存在刑事過失,那麼責任可能落在地方政府身上。醫師、護理師公會表示,他們也計劃為死於第一線的144名醫護人員採取法律行動,要求醫院上級單位為缺少防護裝備擔起責任。

武漢肺炎(新冠肺炎)疫情重創義大利(AP)
武漢肺炎(新冠肺炎)疫情重創義大利(AP)

武漢肺炎(新冠肺炎)疫情重創義大利(AP)

政府忽略疫情威脅,是否構成「有罪過失」?

社團成員林加德(Robert Lingard)因為疫情通失2名親屬,還有3位家人被送進加護病房,他向倫巴底城市布雷西亞(Brescia)檢察官提交訴訟卷宗,控訴米蘭與貝加莫當局在疫情爆發初期,仍鼓勵人們維持正常生活,例如購物、上酒吧、到餐廳吃飯等等,已經構成「有罪過失」。

林加德表示,義大利聯邦政府在疫情初期就體認到事情嚴重程度,但地方首長掉以輕心:「考慮到中國、新加坡、南韓的數據,義大利公衛當局已經意識到病毒的侵略性與死亡率,他們也知道必須採取大規模封鎖和預防措施。但米蘭和貝加莫當局儘管掌握這些數據,似乎仍並未體認疫情的威脅,也沒有採取審慎態度看待公共衛生議題。」

義大利武漢肺炎(新冠肺炎)災情慘重,全國封鎖已逾3周。(AP)
義大利武漢肺炎(新冠肺炎)災情慘重,全國封鎖已逾3周。(AP)

義大利武漢肺炎(新冠肺炎)災情慘重,全國封鎖已逾3周。(AP)

患者被誤診為流感 延遲就醫喪命

病亡患者家屬在臉書社團中分享的故事與經驗都有類似之處,像是一開始有醫療單位誤認病人罹患普通流感,要求他們在家休息、服用退燒藥。18歲的薩勒妮(Martina Salerni)的父親就是因為延誤治療,4月10日不幸病逝,他出現嚴重症狀多日都沒有醫院願意收治,在家中咳嗽、發高燒整整8天才被准許住院。

薩勒妮說,她父親最初出現症狀時,沒有引起院方任何警覺,直到他呼吸困難,喘不過氣時才進到醫院,「我們的痛苦化成怒火,我們要求得到公平正義。我們的經歷和其他許多家庭一樣。犯錯的人必須承擔責任。」

倫巴底大區城市科多諾(Codogno)律師加佐拉(Elena Gazzolla)認為,這樁疫情訴訟面臨的兩大問題:究竟該由誰負起責任?死者親屬團體能不能發起集體訴訟?在義大利,集體訴訟通常發生於消費糾紛事件,在最常見的情況中,會有約100多人一起透過消費者保護協會等組織提告。

在義大利宣布全國進入封城狀態前夕,Pestilli前去貝佳斯公園將口罩逐一戴到這些古人雕像的頭上。© Federico Pestilli
在義大利宣布全國進入封城狀態前夕,Pestilli前去貝佳斯公園將口罩逐一戴到這些古人雕像的頭上。© Federico Pestilli

在義大利宣布全國進入封城狀態前夕,Pestilli前去貝佳斯公園將口罩逐一戴到這些古人雕像的頭上。© Federico Pestilli

疏失官員恐犯過失殺人、多重謀殺罪

《衛報》指出,目前還有幾樁官方關於疫情究責的官方調查正在進行,其中包括阿爾扎諾隆巴爾多(Alzano Lombardo)一家醫院是否存在疏失,該醫院今年1月就出現一個雙側間質性肺炎重症病例,但當時沒有引起警覺,2月下旬爆發嚴重院內感染。

義大利國內多處養老院傷亡慘重,數百名老人染疫喪命,這些死者都沒有計入官方數據之中。南部萊切省(Lecce)索萊托市(Soleto)一家養老院的護理人員集體逃離,留下87名孤立無援的老人,導致其中9位不幸去世,死因還包含餓死。目前檢方朝向過失殺人、多重謀殺罪偵辦多家養老院是否存有管理過失。

2020年,義大利醫護人員努力抗擊新冠肺炎(武漢肺炎)疫情(AP)
2020年,義大利醫護人員努力抗擊新冠肺炎(武漢肺炎)疫情(AP)

2020年,義大利醫護人員努力抗擊新冠肺炎(武漢肺炎)疫情(A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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