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冠肺炎》觀光勝地竟然成為淨土 專家：峇里島「免疫神話」破功後，恐淪下一波疫情熱點！

印尼近日確診感染武漢肺炎（新冠肺炎）的人數，以每日數百例的速度激增，目前累計近1萬1000人確診、831例病亡，當局也宣布延長社交疏離等限制措施；但在印尼各地為防疫如臨大敵的同時，觀光勝地峇里島的疫情卻極輕微──截至2日，累計病例僅235起，4例死亡、121人已痊癒。這個馳名全球、國際航班往來密集的度假天堂，為何能倖免於新冠病毒侵入傳播？

峇里島每月平均迎接50萬名國際遊客，在印尼暫時停飛來往中國航線前，武漢肺炎疫情發源地中國每周有134架飛往峇里島。事實上，即便中國新冠肺炎疫情在1月就開始大規模爆發，同月入境峇里島的中國旅客人數還增加了3%，甚至有中國籍旅客甘願滯留在當時仍保持「零確診」的峇里島避難。印尼當局直到2月5日才下令禁止具中國旅遊史的旅客入境，在3月20日全面停發簽證，在此期間仍有無數來自世界各地的旅客抵達峇里島，也讓當地如此低的確診數字儼然成為醫學謎團。

當局隱匿疫情還是民眾祈禱奏效？

根據「世界實時統計數據」（worldometer）網站的資料，印尼每百萬人平均只有374人受檢，是全球篩檢率最低的國家之一，而在人口約400萬的峇里島，至今僅進行約1300次篩檢。相較之下，新加坡每百萬人的平均篩檢人數則高達24600人。

但儘管印尼總統佐科威（Joko Widodo）先前有隱匿疫情的黑歷史，也有消息來源指控峇里島衛生當局掩飾篩檢結果，不過根據半島電視台（Al Jazeera）記者4月底實地走訪觀察，峇里島確實沒有疫情大流行的跡象：在島上最大的桑格拉醫院（Sanglah Hospital）急診室，9名等待治療的患者之中，無人出現乾咳等典型的新冠肺炎症狀，烏達雅納大學醫院（Udayana University Hospital）則根本沒有急診病患；而在當地最大的公墓與火葬場，工作人員也稱自出現疫情以來死者數量並無增加，首府登帕沙（Denpasar）市場繁華熱鬧的情景也一如往常。

而對於峇里島一枝獨秀的表現，當地印度教領袖瓦納薩里（Gede Wanasari）自有一套解釋。他告訴半島電視台，峇里島之所以倖免於疫情，是因為當地民眾的「祈禱」及「善報」，並表示峇里島料理中含有許多「可增強人體免疫力的草藥」──這個理論也獲得當地研究及營養學家的支持。

印尼峇里島的新冠肺炎確診人數遠低於預期，實際疫情卻不容樂觀（資料照，AP）

誤診、黑數的疫情未爆彈

儘管宗教領袖對疫情信心滿滿，但從醫學層面分析，多位傳染病學家皆預期，峇里島目前維持低點的確診數字恐將飛速暴增，成為印尼下一波疫情熱點。「峇里島的中國遊客實在太多，當新冠病毒在武漢出現時，我原本預期峇里島將成為首批遭遭遇重創的地方，」帕德嘉南大學（Padjadjaran University）流行病學家哈地索馬托（Panji Fortuna Hadisoemarto）直言：「我錯了，病毒在此的傳染率遠低於預期；但真正的問題在於數字是否真實，又或者是未通報『黑數』之下的假象？」

長年為印尼公衛當局擘劃防疫政策的學者布迪曼（Dicky Budiman）也認為，峇里島實際感染新冠肺炎的人數遠高於官方數據，但由於當地文化傾向於在家中以傳統方式治療疾病，缺乏通報及篩檢使許多感染者成為漏網之魚。布迪曼更推測，許多新冠肺炎感染者可能被誤診為登革熱患者：「峇里島目前有超過2100起登革熱病例，我想這是因為登革熱的檢測更便宜、更簡易也更快速。」

布迪曼也認為，由於當地人口結構相對年輕，絕大多數患者可能都是無症狀感染者。烏達雅納大學的資深病毒學家馬哈迪卡（Gusti Ngurah Mahardika）也點出，新冠肺炎在峇里島的低死亡率，可能也與人口結構有關：「峇里島居民的年齡中位數只有30歲，如果你將這個數字與美國（16%人口超過70歲）與義大利做比較，便可為峇里島較低的通報病例數與死亡率提供合理解釋。」

峇里島「德哥拉朗梯田」在旅遊旺季每天有約3000名遊客參觀。（蔡娪嫣攝）

馬哈迪卡還說，峇里島高溫潮濕的熱帶氣候，可能也為減緩病毒傳播提供有利條件，但「病毒怕熱」的理論，卻無法解釋，與峇里島氣候相似的新加坡及巴西亞馬遜州（Amazonas）首府馬瑙斯（Manaus）為何疫情慘重。

哈地索馬托則強調，峇里島當前的低確診神話，有兩個可能的解釋因素：「其一是新冠病毒真的沒有在峇里島傳播，其二則為病毒其實在當地默默傳播，但大多數遭感染者都沒有出現症狀。」但他也坦言，無論是哪一個原因所導致，都會引發後續更多的疑問，「事實是──沒有人能解釋峇里島發生了什麼事情。」

「（由於篩檢次數有限）印尼的資訊並不透明，所以我們能做的只有推測，唯一能夠肯定的是：峇里島沒有出現『奇蹟』，」哈地索馬托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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