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文哲怎麼可能不選總統?

圖片來源:中央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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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很長的一段時間,媒體不斷熱炒韓國瑜參選總統的議題。但實際上柯文哲是否參選,才是決定2020年總統大選的最關鍵因素。柯文哲參選與否,直接影響藍綠選票的移動。如果柯文哲決定不選,總統大選在柯文哲棄選的當下就已經結束;如果柯文哲投入大選,鹿死誰手才有看頭。

雖然各方民調都顯示,國民黨無論提名朱立倫或王金平,都無法擊敗柯文哲,但國民黨總統提名之爭,依舊吵得如火荼。朱王爭得如此賣力,相當程度是建立在認定柯文哲最終可能不會參選的基礎上。

部分拱韓、擁韓的政論名嘴則主張,如果國民黨以二階段提名或徵召的方式推出韓國瑜,柯文哲自知不敵,就不會投入總統大選。

綠營的評估顯然完全不同。民進黨近來強打抗中牌,顯然是預設柯文哲可能參選,要把主張「兩岸一家親」的柯文哲和國民黨候選人都打成傾中派,只要能以抗中凝聚綠營的基本盤,就可能在「三腳督」的情勢下險勝。年前還有人倡議的「白綠合作」,如今已經煙消雲散。

藍綠雙方看似都從對自己有利、樂觀的角度來預測柯文哲未來的動向;但綠營的推估,似乎比較符合柯文哲個人的利益。

柯文哲參選總統的難關有很多。去年底的市長選舉,柯文哲吃足了沒有陸軍的苦頭。柯文哲、韓國瑜一南一北兩個網路聲量王,開票的結果天差地別。

相較於四年前的市長選舉,柯文哲少了議員的支持,連安排足夠多的選舉行程都有困難。柯文哲117日才請假參選,看起來是平常心,實際上避免暴露「走不出去」的弱點;即便有市府的行政資源、執政優勢,柯文哲還是無法彌補缺乏陸軍的致命傷,選前甚至還一度被嘲笑,連捷運站的電扶梯也要剪綵。

在天龍國尚且如此,走出台北市之後,柯文哲缺乏陸軍的弱點會更嚴重。到宮廟參香、到地方拜訪選民、各種大小的活動,總要找到地方的頭人出來接待,總要有人負責通知、動員在地人出來看熱鬧;南部沿海的小漁村、深山裡的小鎮,沒有捷運、交通不便的地方,總不能只靠網路和年輕的柯粉自動自發。

這一切的背後,都需要組織和有執行力的競選團隊,而正是目前柯文哲最缺乏的。即便柯文哲現在開始組黨,耗時、耗錢、耗人,還未必能提出足夠數量、有相當戰力的立委候選人,來彌補陸戰的不足。而這正是藍軍之所以樂觀認為柯文哲可能不選,或韓國瑜參選柯文哲就不會選的理由。如果不會贏,何必煞費苦心、勞師動眾。

主張柯文哲會參選的理由則相對容易理解,柯文哲的網路聲量不僅被韓國瑜超越、被蔡英文追上,以蘇貞昌、陳其邁為首的民進黨網路聯軍,更大幅稀釋了柯文哲的網路影響力。柯文哲的政治能量,幾乎不可能延續到2024年。2020年是柯文哲最接近總統大位的機會,錯過了就只能當完這任市長「裸退」。即便柯文哲參選總統,會遇到前述種種的困難,但成本未必如外界預估的那樣高。

但這樣的分析,仍然嚴重低估了柯文哲參選的誘因。2020年不僅僅是柯文哲最接近總統的機會,也是將所有政治能量「變現」的最好機會。錯過這個機會,柯文哲的政治能量將嚴重貶值。

目前各家的民調,柯文哲的支持度都在三成以上,如果國民黨不推韓國瑜,柯文哲將是最被看好的總統候選人,組黨、提名立委、組織陸軍、募款的難度都會大幅降低。

柯文哲需要透過公民連署才能取得總統參選門票,但連署的過程、連署的活動,就是立委造勢跟募款最佳的時機。只要國民黨第一時間提名的不是韓國瑜,柯文哲的聲勢肯定不會小。

即便國民黨提名韓國瑜或國民黨可能改徵召韓國瑜,柯文哲仍有一搏的理由。即便對上韓國瑜,柯文哲的民調仍在三成至三成五之間,足以和藍綠兩黨分庭抗禮。立法院113席立委中,有34席的不分區立委,也就是說,柯文哲只要組黨、參選總統,理論上就有機會分到將近10席的不分區立委。

柯文哲即便沒有選上總統,也可以穩坐第三大黨的黨魁,成為名符其實的第三勢力領導人。雖然這樣的實力,未必足以再次挑戰2024年總統大選,但柯文哲的政治影響力卻可以以另一種形式繼續延續,未來還有跟藍綠兩黨合縱連橫的空間。

沒有未來是政治人物的死刑,政治明星最怕的就是失去未來的可能性。如果柯文哲決定不選,所有人都會認定他與2024年無緣,網路聲量、討論度與選民的期待都會極墜直下;所有人能做的只剩下替柯文哲數饅頭,距離離開政壇還有XXX天,那會是非常淒涼的下場。

不信可以試著回想一下去年一月的蔣萬安,宣布不選台北市長之後,政治行情一落千丈,何時有人再想起他?國民黨下屆台北市長人選,還有多少人繼續鎖定他?落選的丁守中,就更不用談了。

韓國瑜至今不把話講死,除了等待情勢的變化之外,也多少有同樣的考量。只要韓國瑜斬釘截鐵說不選,政治行情立刻暴跌,媒體會立刻把關注的焦點從高雄拉到台北。對高雄、對韓國瑜都是災難。

【作者 單厚之/媒體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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