澳洲野火關鍵課題:找回原民治火技術、反思進逼森林的都市擴張

澳洲野火關鍵課題:找回原民治火技術、反思進逼森林的都市擴張

2020年01月22日 環境資訊中心綜合外電;姜唯 編譯;林大利 審校 環境資訊中心綜合外電;姜唯 編譯;林大利 審校

不管是加州野火還是澳洲野火,當政治界對火災和氣候變遷的關聯看法不一時,因應環境危機就顯得困難重重。

身為全世界最富裕的國家之一,澳洲奮力抵抗這波造成至少28人死亡的大火,適應更長、更猛烈的火災旺季已成為澳洲政府的首要任務。

林火專家向媒體氣候之家表示,澳洲對氣候變遷看法兩極,減輕林火影響需要更多的土地管理、社區參與和跨黨派的支持。

澳洲人與地景和原住民古老的火事管理方法之間關係疏遠。「我們需要重新思考和重新定義地景經營管理。」澳洲國立大學林業學教授卡諾夫斯基(Peter Kanowski)告訴氣候之家。「我們需要與原住民社區合作,尊重我們的地景和生態系統。面對氣候變遷,需要更多的土地管理手段介入。」他說。

人們希望過去幾個月的林火危機能讓澳洲開始注意氣候政策、復原力建設和土地管理。

總理莫里森(Scott Morrison)提出了一項建議,要求聯邦皇家委員會研究「問題的範疇」,包括對大火的準備和反應以及因應氣候變遷所應採取的調適和復原措施。去年12月,澳洲眾議院環境委員會調查過去和現在的植被和土地管理政策因應不同林火強度和頻率的效力。

對莫里森政府來說,將焦點放在保護澳洲社區和經濟的調適措施上可能是一個捷徑。截至目前,莫里森政府一直拒絕採取更積極的減碳措施或改變其親煤立場。澳洲已計畫沿用京都議定書時代的碳信用額來實現其2030年的減排目標,使排放量比2005年低26-28%。如此一來,澳洲減排所需工作可減半。

墨爾本大學森林與生態系統科學系主任基南(Rodney Keenan)表示,任何關於建立林火調適能力的討論,都需要先讓澳洲氣候變遷正、反兩派有對話的基礎。假訊息在社群媒體間流傳,部分梅鐸集團媒體則不斷強調氣候行動沒有共識。基南警告,這可能使氣候變遷和土地管理正反兩派更加分化。

土地管理方面的討論已經引發政治駁火。澳洲前副總理喬伊斯(Barnaby Joyce)指責綠黨阻擋計畫性燃燒,助長了森林大火。綠黨否認這一點,強調喬伊斯的指控沒有根據。

去年,加州野火凸顯該州與美國總統川普之間在氣候政策上的分歧——此刻,川普正在進行退出2015年巴黎協定的程序。這樣的歧見讓建立火災長期復原力的討論失了焦。

11月,川普指責民主黨州長紐瑟姆(Gavin Newsom)「森林管理做得很糟糕」。紐瑟姆則反駁:「不相信氣候變遷的人沒資格這麼說。」

卡諾夫斯基說,土地管理對於減輕澳洲森林大火的強度至關重要,但近年來,資金絕大多數用於預防和土地整備方面的恢復工作。

減災措施可以減少野火發生時的可燃物,從而減輕火災的強度,包括計畫性燃燒、放牧或清除植被和樹木。

新南威爾斯州鄉村消防局局長菲茨西蒙斯(Shane Fitzsimmons)告訴澳洲媒體,澳洲乾燥的天氣和更長的火災季節使計畫性燃燒「非常困難」,可安全燃燒的時間很短且缺乏所需資源。「別忘了來此定居的澳洲人,生活、工作和居住地都是過去曾經可以自由燃燒的地方。現在我們沒辦法再隨便放火燒了。」他說。

數千年來,澳洲各地的原住民社區一直透過燃燒土地來管理火災。澳洲北部,在聯邦和州政府的支持下,原住民護林員團體重新採納原住民消防管理措施。儘管北部的地景和條件與此次受災慘重的東南部不同,但該計畫已將野火發生時間從季末調整到季初,強度也成功減小。

澳洲北部原住民代表金伯利土地委員會發言人說:「澳洲原住民一直與火保持著正向的關係。對他們來說,火不是必須避免發生的事情,而是澳洲地景的一份子,並有效利用火來維持平衡和能抗火的生態系統。」

卡諾夫斯基說,「這是消防管理最佳實踐的一個例子。」他表示,在澳洲南部,原住民大多因外來移民而流離失所,「許多消防知識已經失傳。」目前正在努力重建這種知識,但進展遠不及北部。

儘管改善土地和火災管理的討論正在緩慢進行,但澳洲科學界十多年來一直在警告政府要制定適應氣候變遷的計畫。1939年至2011年之間,針對林火進行的16項重大調查結果也呼籲,土地規劃和火災風險管理應有更具整合性的方法。

在此期間,科學家也不斷警告,全球暖化可能導致火災持續時間延長和強度增加。政府間氣候變遷專門委員會(IPCC)2007年的一份報告中指出:「在澳洲東南部,火災風險超高和極高日的頻率到2020年可能會增加4-25%,到2050年會增加15-70%」 。

但是,都市和開發計畫仍繼續往林地和都市邊緣擴張,增加了社區火災的風險。林火和自然災害合作研究中心執行長桑頓(Richard Thornton)告訴氣候之家,除了氣候變遷之外,澳洲人還必須重新考慮他們的生活地點和生活方式。

桑頓說,雖然自然災害是「澳洲生活中不可避免的一部分」,但「由於我們所選擇的居住和工作地點,風險主要還是人為造成的」。

他說,證據顯示某些地區的房屋和基礎設施建設風險「高得不能接受」,像是只有一條道路出入的地點,或是被灌木叢包圍的山脊頂部,「這並非偶然,我們常常這些地方蓋房子,因為我們喜歡這些地點。」

基南表示同意,許多澳洲人「並不完全了解他們所面臨的風險」,並警告社區需要長期資金投注於教育和復原力。

澳洲格里菲斯大學國家氣候變遷適應研究所高級研究員巴特(Sarah Boulter)說,澳洲的知識和能力足以適應暖化的世界。「但是變革需要時間,需要政治和社區層面的承諾和支持,有不少艱難的決定要做。」她說。 參考資料

- 氣候之家報導(2020年01月17日),Australia’s climate change polarisation hampers long-term bushfire fixe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