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克蘭戰雲密佈，美俄總統舉行視訊會議：拜登警告普京「不可入侵烏克蘭」，普京要求「保證北約不東擴」

拜登11月15日與習近平舉行的「視訊拜習會」才剛落幕，這位美國總統在珍珠港事件80週年當天，又跟俄羅斯總統普京舉行「視訊拜普會」。雖然美中、美俄領袖要談的國事千頭萬緒，不過這兩場視訊會議的關懷核心卻高度類似—在拜普會結束後的白宮記者會上，白宮國安顧問蘇利文（Jake Sullivan）遇上這樣一個尖銳的問題：「部分觀察家曾描述一個惡夢般的場景：普京入侵烏克蘭，同一時間習近平發兵統一台灣。美國已經準備好面對這樣的挑戰了嗎？」

蘇利文在白宮簡報室的答覆是：美國一直在採取所有可能的威懾與外交途徑，確保台灣與烏克蘭不會遭到侵略，這也是拜登總統（在視訊會議中）想要傳達給普京總統的訊息。

2021年12月7日，拜登在白宮戰情室與普京舉行視訊會議。（美聯社）

與中國不斷派出軍機騷擾台灣的航空識別區（數千枚射程包含台灣的各式飛彈當然更不在話下）相比，俄羅斯軍隊最近的動向顯然更讓人擔心。因為相鄰的俄烏兩國畢竟沒有海峽相隔，目前據信已在邊界逗留的7萬俄軍更是讓整個東歐繃緊神經。美國掌握的情報甚至顯示，俄羅斯明年春天就會完成17萬大軍的集結，跨越邊境入侵烏克蘭。

在上個月的拜習會，拜登還能就台灣問題跟習近平一度打起太極，宣稱「作為中美領導人，我們有責任確保我們國家之間的競爭不會在無論是有意還是無意間升級成衝突，取代原本簡單、直截了當的競爭」（新華社還有拜登在會中宣示「不支持台獨」的報導，引發拜登特別說明更正）；拜登這次見普京雖然也談了勒索軟體、伊朗問題，但兩個小時的會談大多還是在談烏克蘭問題。而且拜登在會談中開門見山，要求俄羅斯不可入侵烏克蘭，否則俄國及其銀行就會遭到迄今為止最嚴厲的經濟制裁，甚至天然氣管路「北溪二號」有可能無法完工。

是的，經濟制裁。

2021年12月7日，普京與拜登舉行視訊會議。（美聯社）

雖然烏克蘭目前的情勢看來比台灣海峽還要嚴峻，但拜登拿來威懾莫斯科的主要憑藉仍是經濟制裁。這也讓蘇利文在白宮的記者會上遭到記者「拷問」：究竟什麼是「嚴厲的經濟制裁」？2014年俄國併吞克里米亞這招不是已經被證明沒效了嗎？憑什麼這次就能嚇倒俄羅斯，讓他們不敢對烏克蘭動手。由於白宮與克里姆林宮均未公布拜普會全文，華府威懾俄羅斯的真意也只能從蘇利文在記者會的答覆來推敲。

蘇利文說，「這次美國準備做的，正是2014年美國所沒有做的」，但其餘細節無可奉告。美方官員透露，俄羅斯銀行屆時將無法把盧布兌換成美元。《紐約時報》則說，美國財政部正在與歐洲國家合力製作一份處罰清單，包括阻止俄羅斯公司進入全球資本市場，以及針對俄資助和支持普京的寡頭企業進行經濟制裁。最嚴厲的制裁可能是切斷俄羅斯與全球金融結算系統的聯繫，但這項作法遭到部分歐洲國家的官員反對。

2021年12月2日，俄羅斯總統普京發表談話威脅烏克蘭（AP）

不過蘇利文也說，拜登在會談中也當面警告普京，美國支持烏克蘭的主權與領土完整性。如果俄羅斯實施進一步的侵略，美國及其歐洲的盟友除了會回敬嚴厲的經濟制裁，也會提供烏克蘭額外的防禦物資，同時增強北約在該地區回應此種事件的能力。不過針對美國將醜話挑明了說，普京的回應則是俄國根本沒有動武的念頭，將目前緊張局勢的責任全都推到俄羅斯頭上是錯誤的。普京還警告，西方國家在烏克蘭及其周邊的軍事活動，已經接近威脅俄羅斯安全的「紅線」。

雖然普京對於大軍集結的企圖推的一乾二淨，不過他也向拜登抱怨北約為自己的目標協助烏克蘭發展的危險想法，基輔更在烏克蘭部分地區從事挑釁行為。普京表示，俄國希望得到具有法律約束力的可靠保證，防止北約進一步向東擴張，北約也不可在靠近俄羅斯的國家部署攻擊性武器。克里姆林宮發言人佩斯科夫（Dmitry Peskov）說：「俄羅斯從未想要進攻任何人，但我們有我們的關切，我們有我們紅線。」雖然美俄都強調這場會議過程友好平和，但這對降低雙邊的緊張關係、改善俄烏邊境的劍拔弩張，顯然沒有什麼幫助，不過雙方都承諾持續保持接觸，克里姆林宮也說「這些問題短時間難以解決」。

2021年11月，美國國防部長奧斯丁（Lloyd Austin）與烏克蘭國防部長雷茲尼科夫（Oleksii Reznikov）（AP）

《紐時》指出，在俄羅斯吞併克里米亞之後，美國已承諾提供烏克蘭25億美元的安全援助，包括空中監視雷達、反砲兵雷達、無人機、安全通訊、武裝巡邏艇、以及最重要的反戰車標槍飛彈。美國國務院的政治事務次卿（Under Secretary of State for Political Affairs）努蘭（Victoria Nuland）表示，烏克蘭為了避免激怒普京，過去總是不讓俄軍頗為忌憚的標槍飛彈亮相，但如今情勢危急，烏克蘭恐怕也必須將這些武器展示出來。

普京雖然將北約東擴視為俄羅斯的「紅線」，不過拜登仍然在支持烏克蘭的同時希望與俄羅斯建立更為穩定的關係。除了與莫斯科保持對話，美國也希望與歐洲的盟友一同制定威懾措施。《紐時》分析，白宮的幕僚們其實很清楚他們手中的籌碼有限，這場拜普會也沒有直接提及美國的軍事介入，不過一旦普京侵略烏克蘭的野心得逞，將是美國影響力衰落的重要訊號，更對習近平造成鼓舞效果。

拜習會。美國總統拜登與中國國家主席習近平上個月舉行視訊會議（美聯社）

那拜登拿經濟制裁威懾莫斯科會有用嗎？《紐時》引述普京顧問烏沙科夫（Yuri Ushakov）的說法，他認為「制裁對俄羅斯來說不是新鮮事」，普京在這場視訊會議中也確實沒有承諾將邊境附近的軍隊撤回，而是強調「這些軍人是在他們自己的領土上，不會對任何人造成威脅」。《紐時》認為這場拜普會到底有沒有效果，最直接的證據就是部署在俄烏邊界區域的俄軍數量會不會開始減少。

美國中央情報局局長伯恩斯（William Burns，他曾擔任美國駐俄羅斯大使）日前曾在一場論壇指出，由於各項客觀條件有利於俄國，普京很可能會在未來幾個月做出最後決定。伯恩斯說，嚴冬讓俄羅斯與烏克蘭的沼澤地帶凍結，利於地面部隊推進；歐洲國家大多被梅克爾卸下總理職務分散注意力，法國明年春天也要舉行總統選舉；加上能源價格居高不下，讓俄羅斯的經濟狀況與前幾年相比處在有利位置。如果普京判斷美軍與北約部隊都不會真的出兵干預，他確實有可能趁此機會重新劃定後冷戰時期的疆界，讓4千萬烏克蘭公民面臨獨裁統治的威脅。

美國國務卿布林肯（Antony Blinken）7日在華爾街日報執行長會議（WSJ CEO Council）也談到視訊拜普會，並再次強調「中國或俄羅斯如企圖以侵犯台灣或烏克蘭擴張版圖，將是會帶來嚴重後果的重大錯誤」。但他不願多談美方將如何回應俄羅斯入侵烏克蘭，僅說會有「影響深遠的經濟措施」。談到台灣時，布林肯則強調美方恪守一中政策、依據《台灣關係法》確保台灣的自我防衛能力。被問及美台若未並肩作戰，上述方針是否可行？布林肯僅說「我們的承諾是確保他們有能力自衛」，面對主持人追問「台灣是否得孤軍奮戰」時，布林肯則說：「如果北京決定片面以武力改變現狀，那將是個重大錯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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