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瀚興觀點：M503與春節班機延宕─是反共？還是反媽媽？

日前筆者投書《風傳媒》「歷史與法律看M503航線爭議」，該文業已建請主管機關勿將系爭航線與其他無關的航空行政處分，做出違反行政程序法第94條的不當連結。然日前民航局以大陸中國東方航空與廈門航空飛航上開系爭路線，因此對春節加開176班航次，影響5萬人次的班機不予以許可，風馬牛不相及，令人遺憾，且再燃紛爭，試以法律與歷史論之。

首查，賴聲川導演的表演工作坊《這一夜誰來說相聲》，有橋段叫《四郎探親》，描述解嚴前兩岸骨肉分離，借用楊四郎在番邦十五年無法返家的故事，當劇中人嚴歸（李立群老師飾）的父親，要偷偷返回大陸，他說：「我向家裡捎信，一不是想通情報，二不是想升官發財」、「我反的是共產黨，不是反我媽媽啊。」等語，不禁讓人落淚；一語道盡骨肉分離，政治分立的無奈。然今蔡政府讓台商與兩岸同胞不能春節團圓，我們要問問：「反共？反人民？」

次查，依《臺灣地區與大陸地區人民關係條例施行細則第4條》：「本條例第一條、第四條、第六條、第四十一條、第六十二條及第六十三條所稱人民，指自然人、法人、團體及其他機構。」等語，定有明文。是以，中國大陸人民與法人之權利，亦應受我方保護，且上開權利主體亦屬憲法第24條，與國家賠償法第2條所應保護的「人民」。承前，中國東方航空與廈門航空，雖為法人，然同為上開條例與法規所保障的「人民」，亦受國家賠償保障，殆無疑義。

為了M503航線爭議，我方上住176個航班約5萬名旅客的行程。（台胞春運資料照，中新網）

又查，依《臺灣地區與大陸地區人民關係條例第41條》：「侵權行為依損害發生地之規定。但臺灣地區之法律不認其為侵權行為者，不適用之。」等語，定有明文。又查，《臺灣臺北地方法院民事判決99年度訴字第3085號》：「又營業權依德國民法通說係屬德國民法第823 條第1 項所指之其他權利，具有絕對性之性質，而我國民法第184 條第1 項所稱之權利，是否包含營業權，學者多認其為一獨立之無體財產權，直接妨害營業，或因有效處分使事實上減縮或喪失權利，即有構成營業權之侵害（參史尚寬教授所著債法總論第135 頁）。」等語，著有明文。

是以，綜合前開條例，與前大法官史尚寬對營業權見解與實務判決，和民法第184條第1項的意旨：若對岸人民與法人受到侵權行為，而使營業權受到侵害，有妨害營業與減損權利，可提民事訴訟。承前，對民航局於本件藉故刁難，欠缺法律依據之行為，使176春節航班，5萬人次受影響，對公司直接造成營業損害，又衍生乘客與糾紛，商譽受損，豈無國家賠償責任？是以，若民航局仍恣意妄為，就法論法，大陸航空公司，恐非待宰羔羊，官民鬥法，亦勝敗未定。

末查，《晉書第34卷》與《資治通鑑第79卷》記載晉國大將羊祜與吳國軍事對峙，雖有交兵，不用奇計；遇有俘虜，則允其返家；若向吳地借糧，即以等價償還吳國人民；就連交界打獵，若獵物為吳人所射，比返還之。吳人心悅臣服，連吳大將陸抗，亦以信義待之。兩軍於劍拔弩張之際，尚不忘保境安民，真愛民良將！然而，今蔡政府捐棄「九二共識」在先，又無力阻撓對岸航線，卻葬送人民福祉。台商與陸配子女也不禁要問：「您是反共？還是反我媽媽？」。四郎探親的荒謬劇再現，民怨沸騰，孰令至之？除夕在即，間不容髮，望蔡政府以智慧與仁心解決。

＊作者為律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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