癌症一線觀察 綻放人生突然被剝奪

文/呂建和

白白還是大學生的年紀罹患罕見骨癌,動完手術後的痕跡十分明顯。圖/陳景淵 攝影
白白還是大學生的年紀罹患罕見骨癌,動完手術後的痕跡十分明顯。圖/陳景淵 攝影

28歲小雅當被告知罹患了皮膚癌時,她很想忍住不哭的,但最後還是抵不過內心的顫慄忍不住流下了淚水,醫師請護理師帶她到隔壁診間,此時獨自一人的她放聲大哭發洩心中的不甘:「為什麼是我?」

內心雖然很害怕很害怕,但更讓感覺到難過的是,她要怎麼告訴父母親這個連她都難以接受的事實,她將內心脆弱武裝了起來,假裝一派輕鬆地跟父母親說,「沒事沒事,你們別擔心,這不是什麼絕症?」但這像話聽在她自己耳裡,卻像一道恐懼卻開始在內心裡蔓延開來,因為她不知道未來的治療會如何?她真的不想成為父母親的包袱。

34歲的阿東一聽到自己得了口腔癌,不想面對現實的他,從此消失了人影也不願意接受治療,直到有一天,醫師在急診的名單看到他的名字,卻差一點認不出他來,形容枯槁已經像變了個人。

他向醫師說他想接受治療了,但醫師一開始並沒有答應,因為他的身體狀況已經極度虛弱,免疫力下降到醫師認為他根本無法承受化療的副作用,他聲淚俱下地苦苦哀求,「醫師,我只想要活下去?」一旁的阿東父親早已老淚縱橫。

醫師拗不過他的請求,也想給絕望中的他一點希望,只是情況不如他所願,癌細胞已經擴散到身體各處,而只打了一次化療後的阿東也決定放棄了,因為化療的痛苦讓他無法承受,他才不得不接受他即將走到生命終點的事實。

39歲的美慈罹患了大腸癌,即使5年的抗癌歲月讓她受盡折磨,但當醫師走到她的病床前,告訴她只剩下一年的日子可活時,她還是無法接受,醫師說請美慈的家屬開始要為她安排臨終的安寧照護了,這不等於宣判了她的死亡之路只差最後那一哩路嗎?

美慈從來不談死亡,或許應該說是避談吧,她內心對死亡是恐懼的,總是用抽象的言語或是影涉的方式小心地輕輕碰觸,深怕一談,她內心的脆弱將會全面潰堤。

美慈的母親哀傷,卻異常勇敢,所以美慈很依賴她,只要她一難過時,總會想到母親,她告訴美慈說:「媽媽最近一直在思考如果我生命已經到了終點無已挽回時,到底要不要積極急救,想了想後我覺得那太痛苦了,媽媽想要簽放棄急救同意書,你要不要跟媽媽一起簽?」美慈知道母親的用意,她眼角泛著淚卸下了原本厚重的心防,和母親一起簽了放棄急救同意書。

對於這些年紀尚輕的癌症病患來說,當他們獲知自己得了癌症時,一開始總是難以接受,明明自己應該還有好長一段歲月要走,明明有很多事都還沒有去做,怎麼突然就要被剝奪尚來不及綻放的人生,總希望時間可以走得慢一點,或是希望上天垂憐可以再給他們多一點時間。

然而無奈的是,治療的效果在每個病患身上有著極大的差異,有的人戰勝了癌症,人生活得更為精彩,有的人學習與癌症和平共處,爭取了更多的時間,但卻不是人人都那麼幸運,他們的人生總在剎那間就戞然而止,徒留了不少的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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