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紙革命後逾百示威者悄悄被捕 彭博:習近平陷兩難

中國去年11月爆發爭自由、反清零封控的「白紙示威」後,國家主席習近平的對外發言似有諒解之意,但有統計顯示,當局事後悄悄逮捕了逾百名示威者。分析指,這突顯習近平和中共對於打壓民眾不滿陷入兩難,一方面擔心抗爭行動蔓延,另一方面也怕大舉鎮壓會激起更強烈的反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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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民眾去年11月27日手持白紙抗議疫情封控。路透社

報導中國維權人士遭迫害消息的《維權網》本月稍早指出,新疆烏魯木齊一棟民宅大樓去年11月24日發生大火,因封控阻礙逃生導致多人傷亡後,中國多座大城均爆發反封控的白紙示威。之後粗略估計約100多人被捕,其中32人已知姓名。

《彭博新聞》則引述知情人士指出,至少12名示威者遭警方覊押,大多是二十多歳的年輕人,有數人畢業自知名大學,包括習近平母校清華大學;有一人任職於中共支持的媒體,一人任職跨國會計師事務所,其他還包括作家、攝影師、藝術工作者。

有多名友人被捕的民眾小張(Zhang)說,警方的拘捕行動出乎意料,「因為參加悼念活動是很正常的行為」,「我擔心是有更高層的人士要求警察追究到底,於是警方在執行層面就有抓捕額度要填滿」。

報導指出,中國社會出現示威騷亂時,當局通常會立刻發布發起者遭嚴懲的消息。但在白紙示威後,當局卻默默抓捕抗爭者,突顯中共陷入兩難:既不敢輕易縱放示威者,以免百姓在不滿新冠疫情大爆發之際,以為中共可以容忍公民不服從運動;另一方面當局又避免對示威者下手太重,以免對社會緊張情勢火上加油。

本月2日,河南省周口市鹿邑縣爆發「煙花示威」,許多民眾因不滿當局禁放煙花爆竹,與警方發生大規模衝突,甚至有大批民眾將一輛警車掀翻砸爛。當地警方則在24小時內發布通報,稱有「少數人員」故意破壞一輛執勤警車,已對8名涉案人員以涉嫌尋釁滋車立案偵察,並已逮捕其中6人,姓名均未公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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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紙示威後,許多曾上街的抗爭者失蹤。Instagram@citizensdailycn

但回顧2020年,在示威者抗議內蒙古自治區新課綱大幅減少蒙古語授課後,當局甚至高調公布129名被捕嫌犯的相片。

到目前為止,中國駐法國大使盧沙野是唯一公開發表對白紙示威看法的官員。他上月與法國外交記者協會交流時,宣稱中國民眾上街遊行是因為地方政府不理解中央政府推出優化防控措施「二十條」的意圖,而「外部勢力」抓住機會進行「政治化操弄」,可以從中嗅到「顏色革命的味道」。

但就連中國民眾對這種說法也不買單。官媒《環球時報》前總編輯胡錫進呼應這種說法的貼文,無法引起微博網友的共鳴,但「人民的聲音應該被聽見」的微博留言則獲得逾萬人按讚。

多倫多大學政治學系助理教授Diana Fu指出,習近平是標準的獨裁者,他不能公開承認自己的政策有誤,只能將示威歸咎於世人熟悉的原因:外國勢力與被洗腦的中國維權人士勾結。

一名參與「白紙示威」的女子被捕後,友人公開了一段她預錄的影片。她在影片中說:「我們關心這個社會。有同胞失去生命時,我們自然有情緒要表達」。她提到,習近平曾說上街示威者是「受挫的學生」,「那為什麼還要悄悄地把我們抓走?我們是不是只是被人拿來向領導交差?這樣的報復,目的是什麼?為什麼要以我們這樣普通年輕人的生命作為代價?」

首爾延世大學中國研究教授魯樂漢(John Delury)認為,中共當局悄悄逮捕示威者,「說明了政府擔心激起更多民眾上網甚至上街表達憤怒與反彈」。他認為,北京政府最初並未預料到會爆發示威,採取回應時也以守勢為主,但安全部門不會想讓民眾示威表達政治上的異議,「所以他們左右為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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