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信美國 股神巴菲特一輩子的智慧

「股神」巴菲特的波克夏公司日前舉行股東大會，因疫情影響，沒有像往年在奧馬哈舉行，改由巴菲特以視訊會議發表演講；財經界關注股神在疫情影響下投資損失500億元，又在第一季結束前出清手中所有航空股，還注意他持有1700億現金，卻沒有在3月23日股市跌至谷底時趁低大買股票。不過，如果我們只把目光投向買入賣出的消息，可能錯過巴菲特講話的一項重要訊息：相信美國。巴菲特快90歲了，「相信美國」可能是他累積一輩子的智慧，眼前這個非常時期，他發出這樣的訊息，意義非凡。

一，巴菲特講話中說到，「沒有任何情況可以阻止美國」(Nothing can stop America)，美國經濟必將克服困難，必將從疫情中走出來；美國遇過不少困難，例如1930年代大蕭條、二次世界大戰及2008/2009年的大衰退；這次也不例外，經濟必將復甦。

巴菲特2日演講當天，美國確診人數突破100萬，6.5萬人死亡；一周內平均每天2.5萬人確診，每天2000人死亡；六周內失業人數超過3000萬，這是美國歷史性大悲劇。更讓美國人難堪的是，美國成為全球嘲笑對象，因為防疫失敗，不但事前沒有準備，疫情大爆發後，聯邦政府沒有作為，還拒絕負責，將檢測和追蹤病例等重要工作推給地方政府，欠缺全國性行動的「領導真空」，讓人對全球最強大國家發出感嘆。巴菲特在這種情況下發言，對美國卻沒有失望，反而強調「沒有任何情況可以阻止美國」。

我們必須追問：巴菲特對美國的無比信心從何而來？他說：「你可押注美國」(You can bet on America)。這是說如果投資者相信美國，押注美國，最終必贏。

巴菲特投資的基本信念是，買股票不是為炒短利，而是買公司；投資者看準有成長潛力的公司，買入這家公司股票，並長期持有，就有機會獲利。這種長期投資策略能成立，關鍵正在巴菲特對美國經濟的信心。2008年9月金融危機爆發，巴菲特10月在紐約時報撰文，呼籲人們「買入美國」(Buy America)，並且說買入股票後，再持有5年、10年就必有斬獲。

巴菲特「押注美國」背後，有一個重要的觀點，即美國經濟無論經歷什麼困難，最終必可克服，且在克服困難後繼續發展和擴張，並超過之前的水平。這種長期持續擴張的經濟觀是「押注美國」的基礎，也是巴菲特對美國經濟具有無比信心的來源。

二，我們還要追問，巴菲特對美國經濟的信心還有沒有其他原因？答案是，他除了對美國經濟有信心，還對美國制度有信心，包括政治和經濟制度；因為有這些制度，經濟才能長期穩定地發展。

講話中，巴菲特說，美國是「全球最重要的國家」，「最有生產力」，「建國以來，全球各地的人都想來這裡」(Ever since America was organized, people have wanted to come here) 。美國建國200多年，政治上推行自由民主制度，經濟上則採自由市場制度，這些制度讓美國經濟有長期穩定發展的基礎。2009年大衰退時，巴菲特和比爾‧蓋茲在一次座談會中表示，對美國的資本主義和市場制度有信心，因為企業在這種制度下可以競爭和創新，最終必能克服衰退。

美國實行「資本主義」制度，中共實際上是推行「國家資本主義」制度；資本主義強調自由市場，相信自由競爭是經濟持續發展之本，但國家資本主義則在自由市場中加入政府干預。兩種制度孰優孰劣，是眼前美中兩大經濟體爭論的焦點。

巴菲特講話強調美國制度的優勢，但沒有批評國家資本主義。2008年金融危機爆發後，當時的中國總理溫家寶到紐約聯合國演講公開說，中國發展經驗中，混合了計畫經濟和資本主義兩種元素，是中國經濟高速成長的主要原因；習近平主席更在2017年10月中共19大上明言，中國模式更優勝，因此要將這種模式輸出國際。

美國人向來認為美國優越，因此有所謂例外主義(exceptionalism)，這種觀念背後指的無非是，美國擁有比其他國家更優異的制度，包括美國憲法訂定的三權分立、人權和法治，以及「獨立宣言」所說的人生而自由平等。巴菲特相信美國制度，甚少有學術意味，更多是他從投資經驗中得到的智慧結晶，這可能是他與大多數美國人接近、成為美國最受歡迎人物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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