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地獄》香港專訪1/怕外婆不能輪迴!後悔「未做1事」 導演陳茂賢曝真實傷痛
香港電影《破‧地獄》最近話題度極高,就在昨(7)天正式刷新香港影史紀錄,以1億2千2百萬港幣(約4億8000萬台幣)票房佳績,成為華語電影票房總冠軍,絕對是「現象級」電影。乍聽片名許多人一開始以為是恐怖片,其實它以殯葬業為背景,聚焦生死、親情等議題,找來香港兩代的喜劇泰斗許冠文、黃子華來演出,有在涉獵港片的影迷都清楚,這2位極擅長令觀眾發笑,沒想到放在生死這樣沉重的主題上,逼哭人的功力竟更是絕頂,甚至編導陳茂賢都是寫喜劇見長,如此大膽的安排,導演直說:「我的理論就是能夠演喜劇的人,肯定能演正劇,反過來可能還不行。」
陳茂賢的前作是《不日成婚》系列,剖析結婚與愛情的各種面貌,每個橋段都引人共鳴並且捧腹大笑,《破‧地獄》一樣是描繪人生大事,但調性大轉彎,從紅事變白事,聚焦人生的終點「死亡」。因疫情過後經濟蕭條,男主角從婚禮經紀轉行做殯儀經紀,設定合理、與前作有些連結,對此導演坦言,人生就是三個階段,出生、結婚、死亡,對他來說,婚禮跟葬禮只是一個形式,都是「做給別人看的」,他《不日成婚2》的前導預告,就把婚禮拍的跟葬禮一樣,象徵結婚前要埋葬一些東西、告別一些身分,走向新的階段。
一部電影要感動人,肯定要先感動自己,把自己最痛的體會放進故事中,也難怪《破‧地獄》擊中影迷的心,陳茂賢透露男主角「道生」的故事,就是在講自己的原生家庭,他很想談談什麼是「家人」?片中許冠文、衛詩雅、朱栢康飾演一家人,但每個人都有沒說出口的問題,「我自己家庭就是這樣,可能價值觀不同,儘管從小一起長大,卻永遠不知道他在想什麼,即使同一個屋簷下,但可能不是你的家人,朋友關係更好。」
他回憶拍攝《不日成婚2》時,正是外婆過世的時候,在籌辦葬禮期間就遇到很多不合理的事,例如他媽媽是大女兒,依照習俗,很多流程女兒不可以插手,正是片中「喃嘸傳男不傳女」的情節,而他最後悔的事,就是當時外婆的大體要放進棺材前,「我有一個衝動想摸一下她,因為再也沒有機會抱她,但師傅說不要碰,說先人會放不下,無法輪迴,那個時刻我相信他了,所以我沒做,後來我很長時間情緒不好,想念外婆的時候,都很後悔當時為什麼要聽他的話。」因此拍《破‧地獄》的時候,每個送別摯愛的人物,都有摸一下對方,「現實裡面我沒做,想在電影裡彌補。」
除了他帶著外婆離世的傷痛拍攝這部片,也有其他工作人員面臨相同的傷心往事,劇組的攝影指導,前幾年太太因病過世,陳茂賢形容:「這對他來講是很痛的經歷,拍的時候很掙扎,另一個攝影師也是,我拍完才知道,團隊中還有很多人都親人過世,拍攝時眼眶都紅了。」
他回憶,拍攝現場的情緒常常很濃烈,他自認很難哭,在片場都是拍到一個點,情緒上來了就趕緊走開,但上映後某一場映後,他提到自己在人生最差的時候拍攝這部電影,一名觀眾丟直球問:「你人生最差的時候發生什麼事情?」他分享完就再也憋不住當場哭了,連旁邊的衛詩雅、梁雍婷都哭出來,他忍不住感嘆,這部電影能量很強:「人生就是這樣,你會突然之間,人就突然不在,就是要把握囉!」《破‧地獄》6日已在台上映,全文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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